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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说着就拿起酒壶在院子里乱打转。
“我从小就在江南一个小镇的院子里长大,哪都不能去,就算偷偷跑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无父无母,是野孩子”。
“你知道吗,在苏夫人刚发现我时,她是想杀了我的,可笑我还抱有期望,觉得我是有父母的孩子,想跟她回家”。
苏陶陶本来是傻笑着看着叶煊的,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
“她送来了一碗燕窝粥,说女孩子太瘦了,吃点燕窝补补,我好高兴啊,还和那个总是抢我东西的陈嬷嬷打了一架”。
“你知道吗”?说着一个踉跄。
叶煊见状起身将人搂在怀里。
苏陶陶从叶煊怀里抬起头笑道“她总是抢我的东西,从京里送来的衣服,首饰,吃食,我都不在乎,可这碗燕窝粥我以为是我母亲给我的”。
“可惜我太小了,没打赢,燕窝粥被抢走了,被她吃了”。
“你猜怎么着,她吃了燕窝粥后就死了,死啦”!
然后还有没说出口的是,其实那口燕窝粥她也喝了,只是喝的不多,被救了回来。
苏陶陶语气平平,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可那双平日里总笑盈盈的眼睛,悲伤止不住的溢出来。
叶煊闻言眼睛通红,压抑住心中的杀意。
他知道苏陶陶在苏府过的不如意,可她表现出来的总是满不在乎,苏蓁蓁对她玩的小把戏她也总能还回去,他不知道她的姑娘其实受了很大的委屈。
叶煊不停的抚摸趴在他怀里的姑娘的头发,心里懊恼,安慰道”没事了,别怕,欺负你的人孤都会帮你欺负回去”。
苏陶陶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说“后来苏大人和苏夫人吵了一架,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我带回长安了,说我是苏蓁蓁双胎妹妹,身体不好,在江南养着,现在养好了就接回去”。
“长安城好大好热闹啊”!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那么漂亮的房子,衣裳首饰也都漂亮,可还是没人喜欢我”!
“没人对我好,只有魏寻,只有魏寻哥哥对我好”。
说着语气低沉下去,从先前可怜兮兮的掉着眼泪,变成嚎啕大哭“可是他死了,魏寻哥哥死了”。
叶煊闻言抱着苏陶陶的身子僵硬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心疼的无以复加“我会对你好,陶陶,孤以大业太子的名义向你保证,以后没人能欺负你,孤会保护你”。
说着松开怀里泪流满面的人,一一吻去她脸上的眼泪,一双眼里满是心疼和坚定“所以,陶陶,孤允许你这次为魏寻而哭,但仅此一次,哭完后将他从你心里挪出去,让孤住进去”。
叶煊将额头与苏陶陶额头相抵,语气诚恳认真“好不好,陶陶,让孤陪着你,照顾你……”。
苏陶陶推开叶煊,头往后仰,嗤笑一声“叶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叶煊怀中,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煊僵着身子抱着怀里的苏陶陶,冷意从四肢百骸传来,怀里的人像是唯一的火源。
他将火源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将火源融进骨血中来借此取暖。
直到怀里苏陶陶发出不满的嘤呢,叶煊才如梦初醒,稍松开手,打横抱起苏陶陶往桃夭阁内屋走去。
帮苏陶陶梳洗清理更换寝衣后,叶煊看着苏陶陶睡着也皱着的眉头,伸手去轻轻抚平。
在心内补充方才在院子里未说完的话,陶陶,我远比你想象中认识你的更早,也……比你想象中的更喜欢你。
如今你心里没我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要你离我不得。
叶煊在苏陶陶眉心落下一吻,起身站在床榻边看着已熟睡过去的人,眼里满是志在必得,随后转身往外边走去。
吩咐在外候着的芳芷“备好热水和醒酒汤,姑娘醒了就伺候她喝下”。
说着又轻瞥了芳芷一眼“照顾好姑娘”。
芳芷一凛,躬身应是,等叶煊出了门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叶煊跨出桃夭阁门口的那一瞬,想着苏陶陶口中的魏寻,心里烦闷,在苏府的几年,确实是魏寻陪她较多,魏寻死了,她心中难过,在所难免,可那又如何,他和苏陶陶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更何况是已经落入了他手里的,入了他的眼,得了他的心,那就别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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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第三日,长安城内张灯结彩,百姓脸上喜气洋洋,纷纷讨论今晚建业帝会在承天门与民同乐一事。
“等下我就去城门口占个位置,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哎呀,今晚能见着宫里的娘娘们吗,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长的都跟天仙一样”。
“长的跟天仙一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老娘我不美吗”?
男子正在望天痴痴想着,忽然耳朵被人揪住,原来是男子的娘子见状气得上前一把揪住男子的耳朵问道。
“哎呦,疼疼疼,美美美,娘子你最美”。
说着两人就往家中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也会来吧,听说太子殿下长的可俊了”。
“你说我会不会被宫里的贵人看中,然后带进宫里去啊”。
“哼,就你这样的,要被看中也是我吧”。
“王二妞,明明我生得比你好看”。
“我,明明我要好看些”。
两个年轻娇俏的小娘子也在争论谁更美一些,争着争着不知又说了什么,相互笑起来,手挽手高兴的一起走了。
街头巷尾的挑夫走卒,茶楼里的看客食者人人都在讨论今晚将会到来的盛事。
街道上的吆喝声,孩童嘻戏的玩闹声,人们或高声论阔,或低声细语,总总夹杂在一起奏成一曲人间烟火,盛世长歌。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富足,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所思所想也是家中柴米油盐酱醋茶,浑然不知掩在这盛世之下的暗流涌动。
在长安,人人都为建业帝大寿而庆祝欢呼,而同在一片土地上千里之外的江南百姓,却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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