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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脸上的表情，却肉眼可见地颓然下去，无尽的悲痛和绝望爬上了那张英俊帅气且永远都从容淡定的脸庞。
那神色，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当场昏过去。
前台小姐担心不已，“钱总，你……没事吧？”
“她在哪里。”钱扬声音发颤。
他要见她，没有亲眼看到，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哪怕全世界都说梁慕晴死了，没有亲自看到他也不会信！
“今天早上已经火化了，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赶上葬礼。”
“什么？！”钱扬心被人狠狠挖走了一块。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钱扬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跟着过来的助理见此，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的男人。
“钱总，你没事吧。”
钱扬眼睛阵阵发黑，怎么可能没事……
要知道梁慕晴在哪里举行葬礼很简单，甚至连打听都不用。
帝都风头正盛的豪门梁家一夜倾覆，六人同时举行葬礼，如此举国轰动的事件，网络上早已经铺天盖地地传开。
钱扬过来的时候，前来悼念的宾客差不多已经离开了。
梁母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灵堂前，几乎哭昏过去。
她醒来时，一切悲剧都已经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送走了全家，这对于她一个中年妇女来说，太过残忍。
本就病弱的身体，此时更是弱到不用风吹都会倒。
梁慕晴的朋友不多，过来帮忙主持葬礼的人寥寥无几。
洛晚和唐初露一左一右扶着梁母，她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朱干强则帮忙送走宾客。
他送走最后一名前来悼念的宾客时，才看到站在门外，脸色白得像纸的钱扬。
钱扬身上穿的是一套铁灰色西装，并没有穿黑色丧服，显然是从某个场合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看到他突然出来，洛晚梁母唐初露朱干强齐齐看了过来。
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敌意。
钱扬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表情，从一出现，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灵堂前那张黑白照片上。
照片上的梁慕晴是那样的年轻，扎着两条小辫子，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样的笑容，却永远定格在了一个黑白相框里。
钱扬只感觉世界在旋转，身体摇摇欲坠。
心尖都在颤抖。
双腿像是灌满了钻，沉重到无法挪动一步。
艰难地迈开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进去的。
双眼一直落在梁慕晴的照片上，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快要走到梁慕晴的照片面前时，前面的路突然被人拦住。
紧接着，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冷清的灵堂内响起，钱扬讷讷地抬头。
看着站在他面前双眼通红满脸愤怒的洛晚，脸颊快速红了起来。
然而他却像是没有反应一般，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还是被打脸！
堂堂钱氏集团继承人，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站在最顶峰，从来没有人敢打他，更别说打他的脸！
而现在，被打了，却生不起气来。
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打脸了。
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洛晚。
洛晚眼里全是疯狂而狰狞的恨意，看到钱扬这张脸，她就恨不得撕个粉碎！
悲剧已经造成，现在来假惺惺扮伤心给谁看！
梁慕晴是梁家的公主，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直都过得无忧无虑，肆意张扬！
这么好的女孩，就这样生生毁在了钱扬手里！
想到这里，洛晚心中的恨意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魔，撕掉着她的理智。
她没忍住，两次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钱扬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滚！”
钱扬被打了两巴掌，脸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回神，自己被人打了，而且还是照着脸打！
明明应该生气的，只是，他却气不起来。
梁慕晴走了，带走了他的一切喜怒哀乐，就好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洛晚是梁慕晴的好闺蜜，梁慕晴那么维护她，如果他对洛晚生气，梁慕晴在九泉之下也会难过吧？
九泉之下这个词，狠狠地刺伤了钱扬，他的眼神兵荒马乱。
脸上的痛苦，落在洛晚眼里只有恶心！
她愤怒地冷笑，“你满意了吗，梁慕晴被你害死了！钱扬你满意了吗！滚啊！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她！”
“你个混蛋！人渣！你不爱晴晴就放过她，为什么招惹了她却那样对她！钱扬你会遭报应的！”
“你和夏语璇两个贱人会遭报应的！”
洛晚眼神发狠，恨不得把钱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都是他害了梁慕晴，如果没有遇到他，梁慕晴依旧是梁家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不是现在这样……
钱扬伤心过度，反应迟钝了好多。
他被洛晚推搡了好几次，才回过神神来，“我害了晴晴？”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她晴晴！钱扬你就不是个男人！”洛晚气得胸膛起伏，眼眶通红。
“既然你那么喜欢夏语璇，那你和她渣男贱女滚啊！为什么要来招惹梁慕晴！”
“表面上和梁慕晴订婚，背地里和夏语璇搞在一直，还搞出一个里程，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美你很得意是不是，很自豪是不是，钱扬！你真恶心！”
钱扬身体狠狠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
心尖在发颤，手脚在发凉。
脊背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爬过，“你……你怎么知道。”
她知道了，她知道夏语璇怀了他孩子的事，那晴晴……
那一瞬间，钱扬如坠冰窖。
梁母几乎哭昏过去，整个人靠在唐初露身上，随时可能昏倒。
她手指颤抖地指着钱扬，声声泣血，“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我梁家陪上一半资产，是让晴晴嫁过去享福的，不是送上去给你糟蹋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啊。
她可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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