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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杜蓉儿把玩着手腕上的珠串，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显然此刻的她，心情还不错。
见状，两个小丫鬟神色愈发紧张起来。
半晌，眼看着杜蓉儿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婢女才壮着胆子开口道：“小姐，今日那云国公主的确去了望月楼，只是她和洛栀在雅间。”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对不起小姐，我们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后来，平阳郡主也去了。”
另一个丫鬟也跟着小心翼翼的开口。
见杜蓉儿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两个婢女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反而悬的更高了。
小姐本来私下里脾气便不太好，只是为了维持她温柔大气的形象，平日里才不对她们这些下人太过苛待。
只是，自从小姐的名声一落千丈，尤其是她被禁足在府中的那两个月，她的脾气便愈发怪异，稍有不顺便要对她们打骂惩罚。
是以这段时间，她们都是尽量避着杜蓉儿。
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个运气不大好，被派去望月楼，观察云国公主的动向。
“然后呢？”
杜蓉儿见两个婢女吞吞吐吐的，皱着眉有些不耐的追问道：“那云国公主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回，回小姐，奴婢没看出她有什么表情。”
小丫鬟努力克服着紧张的情绪，然而出口的声音却还是哆哆嗦嗦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
杜蓉儿挥了挥手，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低头打量着手腕上鲜艳如血般的珠串，恨恨地骂了声：“废物！”
“小姐，您别恼，许是因为平阳郡主在场，那云国公主不好当她的面闹起来。毕竟就算她是公主，此处也不是云国。”
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玉露见状，赶忙开口劝解。
“如此，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蓉儿呼了口气，把手腕上的珠串一把撸下来丢到一旁，神色依旧不太好看。
“小姐，您就放心吧。”
玉露殷勤地奉上茶杯，道：“那日我们可是‘告诉’了那云国公主，洛栀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她不会对洛栀毫无顾忌的。”
毕竟，她们可不是当面说人坏话，故意挑拨离间的。
只不过是主仆之间说些小话，恰巧被那云国公主听见了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不信，她堂堂公主，能忍受败在这样的女人手下。”
杜蓉儿点了点头，唇角微勾，眼神却冷的吓人。
“伺候笔墨。”
说着，她从踏上起身坐到桌前，铺好纸后，提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
待到纸上的墨痕干掉，洛栀几下折上把纸塞进了信封中封好口，递给一旁的玉露。
“找人把这封信，稳妥的送到三皇子手中。”
不管古萱到底如何打算，在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对她总不会有坏处。
虽然对于三皇子在除夕宫宴上，当众向古萱表白的行为，杜蓉儿心中膈应得很。
但有些时候，为了共同的利益，与他合作一番倒也并无不可。
看着玉露拿着信出去，杜蓉儿靠在椅背上，嘴角慢慢的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如今，她是没什么可能嫁给太子殿下了。
不提她的名声，便是太子对她的态度，也足以证明，她与他，根本就不会有可能。
可这并不妨碍她讨厌洛栀。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子又怎么可能一直注意不到自己？
若是没有她，自己又怎么可能落得如今的地步？
想到每次出门，那些往日里奉承讨好她的官家小姐，如今却一副视自己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样子，杜蓉儿心中便暗恨不已。
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洛栀！
所以，即使自己不能嫁给太子，她也绝不允许洛栀成为太子妃。
那个贱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太子的垂青！
杜蓉儿神色阴沉的盯着桌上的砚台，手中抓着的毛笔因为她的过度用力，笔杆已经被折断了。
而杜蓉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玉露站在门口，本欲上前回话的她，在见到杜蓉儿此刻的神色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敢去触这个霉头，转身离开了。
三皇子府，叶寒照看着手中的信纸，神色间带着些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半晌，他把信纸放到烛火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恍惚了片刻，叶寒照方才又缓缓露出了一个有些阴冷的笑意，招来手下吩咐了几句。
而后，叶寒照坐回到椅子上，对着桌上的书，却再也没心思看了。
他早该明白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之所以那么喜欢杜蓉儿，不过是因为小的时候，杜蓉儿帮过他而已。
叶寒照还记得，那年冬天格外的冷，他在御花园的池塘边玩耍，一不小心便掉进了水中。
冬季的池水冰凉刺骨，那时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哪里有自救的能力？
因为不受宠，所以他身边伺候的人一向懈怠得很，落水的时候，身边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就在他绝望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池塘中的时候，恰巧路过的杜蓉儿让人救了他，把他送回了寝殿，又帮忙请了太医。
如此，他虽然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但还是顽强的挺了过来。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开始想要在这宫中，争上一争。
年少的时候，他只是把杜蓉儿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她抱有感激之心。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便喜欢上了这个一直关注的，善良的姑娘。
可惜，人心易变！
大概曾经的杜蓉儿的确是善良单纯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颗干净的心也早已被染上了污浊。
半晌，叶寒照自嘲的笑了笑。
谁又不是呢？
曾经的他，所求的也不过只是平安喜乐罢了，而今，这四个字却仿佛和他隔了一个世界那般遥远。
叶寒照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好。”
这样，他便可以不必再为选择了古萱而心有愧疚。
反正杜蓉儿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女子，他选择于自己更有利的，也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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