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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舒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元大人，进了房门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吧！”
元?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和愤怒，指着门外头，“你相信他的话？他恨不得杀了我，能说真话吗？”
“花魁、迷情香、酒……”冷舒对上他墨黑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动情？”
“我真没有！我直到在水中，衣带都是完好的。否则，我身上怎么还会有小刀来刺破麻袋呢？”
冷舒怔了怔，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也许又是元?的花言巧语。
“关我何事！元大人，你我只是合作关系！”
“好，合作。”
元?深深叹了口气，只要查明了这件案子，也就能换自己清白了。
刚吃过午饭，凌卿时便过来敲了门，他已是将绿香提到了院子里。
只见绿香一身的孝，脸色苍白如纸，眼眶红红，显然是因为这事颇受打击。
“元?！”她的眼神陡然明亮，发疯似的朝着元?冲了过来。
两个衙役赶忙将她架住，绑在了凳子上。
凌卿时佯装无意间瞥了元?一眼，目光一闪，又落在了绿香身上，“绿香，你再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跟这位元大人说一遍。”
“好。这位天杀的元大人乃是怡红楼的常客，却从未点过茹娘。昨日本是别的公子点了茹娘，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插了进来。茹娘她不敢得罪皇城司，只能接下，没成想，他竟然杀了茹娘！”
元?微眯双目，一双拳头紧紧攒住，眼里满是难以遏制的怒火，“你说谎！明明是你来找我，说是茹娘想要见我！”
绿香满脸是泪，双眸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元大人，您可是皇城司司长。一个花魁的婢女找你，你就立刻赴约，毫不怀疑吗？你分明是早就存了杀茹娘的心！”
“元大人。”凌卿时立刻接话，“你说是茹娘约了你，可有证据？”
元?的眼皮抖了一下，呼吸粗重，垂下了眼眸。当时事关重大，自己还特意将周围的人屏退！
“我没有证据，当时身边并无他人。”
“元?密谋杀人，草菅人命！凌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让冤情大白于天下呀！”
绿香猛地挣扎着，无奈绑得紧，她的衣服磨破也无法挣脱。她仰面长啸了一声，眼角挂满了泪珠，眼底泛着浓重的恨意和哀伤。
忽然，她的嘴角留下了两行血水。
“不好，她咬舌自尽了！”
两个衙役赶紧将她松绑，强硬地扒开了她的嘴，将身上的布条塞进去止血。
凌卿时原本冷厉的眼神，被她的血刺激，霎时间变得目眦欲裂。
“元?，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元?语气阴沉暗哑，透出令人惊惧的狂怒，“此人证言不足为信，我要用幻烟！”
“元?，这里是刑部，不是你的皇城司！就算幻烟问出什么，在本官这里也不作数！”
“凌卿时！”
元?顿时剑拔弩张，周身的气场冷得让人胆战心惊。
凌卿时忽的退后了一步低头，冷笑了一声，挥手叫人将绿香带走，在抬头，深棕双眸满是得意。
他就喜欢看元?无可奈何的样子！
“元?，绿香的背景干净得很。她从小在戏班长大，三年前被茹娘所救，而后便一直跟着她在怡红院。她周围的人也简单得很！从她入手，你根本查不到什么。”
“不，她有问题！”冷舒忽然开口，让凌卿时一愣，才发现还有她这号人在旁。
“哪里有问题？”
“若是她们是感情深厚的主仆，那当大人问题昨日的事情，她定然立刻想到的是被杀当晚，可她说的却是下午的事情，丝毫未说命案当时的事情。这说明，她对命案当时的事情胸有成竹，她是故意让大家听到元大人与她不同的说法，却又无法证明自己。她想要置元大人于死地的心太明显了！”
冷舒刚说完，忽然一只大手就拍上了自己的肩膀，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元?赞许的眼神。
凌卿时看得无比碍眼，他之前可真是小瞧了这位姨娘。
“那你怎么解释，绿香咬舌自尽！”
冷舒双眸微眯，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妩媚中带了几分英气，“她只是转移视线，表现得她对茹娘深情而已。想必这时候，她已经不想死了。”
凌卿时一时间差点沦陷在她这笑容里，不禁眉头紧蹙。这夫妻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片刻后，送绿香回去的衙役就过来。
“绿香怎么样？”凌卿时忙问。
“大人，伤口不大，大夫说只需休息一日便可。绿香姑娘在我等劝说下已无死志，现在已经回家去了。”
冷舒松了口气，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刚才她用素银镯子悄悄给绿香卜了一卦，她是撞茹娘墓碑而死，绝非现在！
元?双臂抱在胸前，墨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深水，若隐若现着一抹得意。
“凌大人，如何？”
区区五个字，凌卿时的心里像是被重锤了五下。
他嘴角下垂，沉着脸，“那又如何？绿香乃是茹娘忠仆，想要你死一点都不奇怪。”
“是，不奇怪！”元?低头浅笑，这笑意轻得像是羽毛，转身即逝，“今日是第一天，本官累了。咱们明日继续！”
凌卿时转身就走，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冷舒眉间轻蹙，“他怎么看着比绿香更想杀你？”
元?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皮轻动，像是勾起了不愿提及的往事。
入了夜，他看了半晌夜色，才开了口。
“当年我们两个都是被万贵妃选中培养的人，但是最终她却只想留下一人。她故意暗中派人追杀我们，死一个，活一个。
凌卿时家世好，若不当万贵妃的走狗，他可以很幸福，可惜，他对这一无所知，一心想着出人头地。
我故意将他推落悬崖，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幸好，我被山谷中的小姑娘救了，而他被挂在树枝上，两日后我才叫人将他捞上来。”
冷舒瞳孔紧缩，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去！
“那你怎么不跟他讲？他定然以为你不顾一切想要赢他，不惜跟他同归于尽！”
元?的双眸晦暗，似是隐藏着难以启齿的哀伤。
忽然，他的双眸陡然一亮，像是点燃两簇烈火，回身紧紧握住她的肩膀。
“凌卿时定是以为你我各有心思，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人！阿舒，我对你之心矢志不渝！”
“啊？！”冷舒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一脸的认真。
他莫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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