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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月看了她一眼，用气音说：“好好说话。”
闻笙指了指门口，钱江月提着裙子出去了，还把门关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陆衍先开口：“听说你请了病假。”
闻笙说：“小感冒，没事。”
陆衍说：“吃药了吗？”
闻笙：“陆先生有事？”
陆衍说：“我……”
生平第一次，他有口难言，万般情绪积在心口，却不知道怎么表述。
闻笙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再说什么，她开口：“陆先生再见。”
“别挂。”陆衍终于开口：“那天的事，是我口不择言，我道歉，对不起。”
闻笙不说话。
陆衍继续说：“我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认错和补偿的机会。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闻笙说道：“我接受您的道歉。请问您还有事吗？”
陆衍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儿还没过去，但他也知道，急不得，得慢慢来：“那，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闻笙说：“抱歉，不能。”
陆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即使知道闻笙不会轻易给他机会，也没想到她能一句话噎死自己。
“死刑犯还有上诉的机会，你总不能一下就把我枪毙了。”
“不，是我的问题。陆先生，我这种身份，不敢出现在您面前，怕污了您的眼。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得要脸，我得有自知之明。陆先生教导我的话，我一刻也不敢忘。”
陆衍叹口气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针对你。再说，当时我还生气，说了什么，也不是出自真心。”
闻笙说：“让我有自知之明的是陆先生，说不是针对我的也是陆先生，上下嘴唇一碰，是非曲直都是陆先生说了算。我这人直来直去惯了，不知道哪天会说错话得罪人，到时候，被说‘污了眼、有自知之明、要点脸’之类的还算轻的，就怕陆先生一个不高兴，叫人把我推出午门斩首示众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衍认真听着，听完以后说：“我道歉还不行吗？”
他声音低沉，暗哑，又刻意压低，细听还带着几分委屈。
闻笙说：“不敢。陆先生不必这么委曲求全，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陆先生，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让我穿着草鞋到您的红毯上去，我不自在，您的毯子也会脏，落得个两败俱伤，何必呢？”
陆衍说：“就是不原谅我的意思，是吗？”
“原谅您了。”闻笙说：“以后各自安好就行了。”
“安不了好。”陆衍烦躁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道歉了，认错了，还要我怎么样？闻笙你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你根本就没原谅我，根本就不想和我再有任何关系，是不是！”
“陆先生，”闻笙冷冷地说：“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坦诚赤裸。”
“承认你就是这个意思了？”陆衍咬牙：“我跟你说，不可能！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没办法单方面跟我说再见。闻笙，我说追你，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心血来潮，这次的事是我错了，你生气，你发火，你骂我，你打我，我都认。可是，别想着逃开我，我不是那么轻易就说放弃的人。”
闻笙不说话。
陆衍开口：“说话！”
闻笙说：“我说什么有意义吗？总之是没有话语权的，说了也是白说。”
陆衍心想，你说的话，要是和你的唇一样，又香又软又甜就好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软，语气也和缓了下来：“能见面吗？我给你当面道歉。”
闻笙说：“不需要。”
陆衍说：“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说了你听吗？”
“除了再也不见，其他都听。”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衍再次被气得头顶冒烟：“闻笙！”
闻笙不说话。
陆衍真的有种顺着电波爬过去把人掐死的冲动。
他甚至想，自己真的要找这样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吗？会不会被她气得英年早逝？
他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删我微信。”
闻笙说：“还有联系的必要吗？”
“加上。”陆衍说：“把我当普通朋友，偶尔在微信里聊一聊，这也不行吗？”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
被安如山知道了，肯定要笑话死他。
闻笙说：“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和生活。”
陆衍说：“好。”
“不要见面。”
“……好。”
“不要试图和我发展朋友以上的关系。”
“我尽量。”
“陆先生还有事吗？”
陆先生艰难地挂了电话，挫败地捂住脸，活了近三十年，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你出身再好，能力再强，本人再优秀，碰到爱情的那一刻，都是人人平等，老天爷不会因为你有钱就让你少哭一会儿。该疼的还是会疼，别说低声下气了，就是低三下四，只要她能满意，他也会乖乖去做。
爱情啊，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闻笙也是。
这还没在一起，就把他折腾成这样。
等在一起了，他得报仇。
到时候，她那张怼人的小嘴，会不会说甜言蜜语？
想想那个场景，陆衍觉得无比期待。
这么一想，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次的挫折算的了什么。
再说……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果然，闻笙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看，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剩下的九十九步，也就不远了。
四舍五入，说不定明天就能结婚。
闻笙从卧室出来。
钱江月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打陆衍。”
闻笙说：“脑子抽了，进水了，魔怔了。”
钱江月说：“如果陆衍真的要收买我，我怎么办？”
闻笙说：“当然是能捞一笔是一笔。”
“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我有命赚没命花？”
“放心，你走了，我都烧给你。”
“果然最毒妇人心。”
“这话你说了n遍了。”
钱江月凑过来：“说真的，我如果赴陆衍的约，算不算背叛你？”
“那你必须洗个头，我再给你化个妆，争取一举拿下！”
钱江月推她：“有毛病啊你，我又不喜欢他那样的。”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
钱江月说：“你不觉得你对陆衍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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