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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收了手，随手从旁边桌子上抽了张消毒湿巾，把刚刚碰到余欢的那几根手指，一点一点擦得干干净净。
余欢脑袋撞在墙上，发出咚一声响，泪眼朦胧中，她抬眼看过去，只看见陆衍把脏了的湿巾随手扔在了地上。
弃如敝履。
然后，他大步离去。
于得水给了她一个眼神，留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陆衍力气很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余欢慢慢起身，先往空荡荡的大厅里看了一眼，接着捂住脸，任泪水肆意流淌。
她早就知道陆衍不喜欢她，但她孤注一掷地想赌最后一把。她的职业虽然不干净，但她是真的干净。百纳老板也是一直用这个做招牌和幌子，保住了她的贞洁。但她知道，这块遮羞布早晚有被撕去的一天，与其等着被卖给不知道哪个男人，她情愿把第一次给陆衍。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图，只单纯地喜欢他。
在此之前，她有五分胜算。赌的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和自己在陆衍心里哪怕一丁点的份量。
然后，她输得凄惨无比。
人前，她光鲜亮丽，多少男人追捧着她。
可她也知道，那些人的眼睛里，只有色和欲。
他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更不会给予她最起码的尊重。
因为，她的职业就让人看不起。
可是，她真的还是干净的啊！
即使她身在这个污水潭里，她已经尽最大努力保持住了自己的清白。
她也不想走上这样一条路。
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出国读书，不想有高学历，不想有一份人人尊敬的职业。
她把手指狠狠掐在掌心，心里的嫉妒如疯草一般蔓延生长。
有人走近，余欢慌乱地擦干了眼泪。
是路小薇。
她递了一包纸巾过来：“欢欢，你没事吧？”
余欢心里的事，路小薇都知道，在她面前，余欢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走了。小薇，他还是嫌弃我。”
“欢欢，你这么好，没有人会嫌弃你。”路小薇把她拥在怀里：“他只是还没看到你的好，不懂得珍惜罢了。”
余欢靠在她肩头，泪如雨下：“我该怎么办？”
路小薇说：“你别慌，总有办法的。”
出了百纳，于得水一路追上去：“老大！老大！”
陆衍黑着一张脸：“有事说事，没事闭嘴！”
“老大你有气我知道，但是别冲着我撒啊，谁知道那个女人突然发疯……”
陆衍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没空搭理他：“你到底有事没事！”
于得水挠挠后脑，欲言又止。
陆衍急的差点一脚踹上去。
于得水忙叫：“老大老大，是闻医生的事！”
陆衍果然把脚收了回去，脸色凝重：“你说什么？”
于得水说：“我是想跟你说一声，你今晚来这里，好多群里都炸锅了，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都不好听。我是担心，闻医生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会不高兴，所以想跟你说一声，看看你要不要和闻医生解释一下。”
陆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解释？你一整晚都跟着我，我跟谁说了什么话你没听见？我傻了我才去解释，解释了才显得我心虚懂不懂！”
于得水说：“那闻医生真的不会误会吧？”
陆衍还巴不得闻笙能吃醋，可他知道，压根不可能。
他说：“闻医生没这么无聊。”
于得水见他走了，才摸出手机。
微信界面上，赫然是他和钱江月的聊天记录。
钱江月：陆二爷很潇洒啊。
钱江月：交际花过生日他也捧场，真是多情多义好男人。
于得水：老大和余欢是清白的！
钱江月：他是你老大，你当然替他说话。
钱江月：这种事，早晚传小笙耳朵里，别怪我没提醒你。
就因为钱江月说了这些，于得水才跟陆衍提了一嘴。
陆衍不心虚，但于得水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只能庆幸，最后余欢抱陆衍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不然，那些人不一定会脑补出什么画面来。
于得水正想着，手机响了，他忙接起来：“老大。”
陆衍说：“我现在去青城，你安排一下。”
于得水没犹豫，直接说：“好。”
一个小时后，陆衍坐上了去青城的私人飞机。
同时，余欢从背后抱着陆衍的照片，也出现在烟城各种各样的聊天群里。
谁也不知道第一张图是谁发出去的，总之，当于得水察觉的时候，“生日当天余欢拿下陆衍两人共度春宵”的谣言已经像春天的柳絮，洋洋洒洒，飞的漫天都是了。
钱江月看见这张图的第一时间就气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和闻笙这么多年的感情，闻笙过的什么日子，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陆衍这个人出现的时候，说句让闻笙生气的话，钱江月是真的本着要抓救命稻草的原则，努力撮合两个人的——可谁知道，现在八字没一撇，陆衍就办了一件这么不可让人原谅的事情。
钱江月当即就恼了，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可轻可重，但钱江月知道，在闻笙这里，基本就没戏了，陆衍已经被判死刑了，连申诉资格都没有的那种。
于得水不断给钱江月发消息。
钱江月都没有回。
说什么？
说你老大已经被出局了？
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陆衍已经惹了一身骚。
对有情感洁癖的闻笙来说，她能接受才怪。
就在烟城人民热火朝天讨论陆衍的桃色新闻时，楚楚正在和闻笙进行视频通话。
小姑娘马上要睡觉了，乖乖躺在床上：“阿姨，你也要睡觉吗？”
闻笙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对啊，按时睡觉才是乖宝宝。”
楚楚眨巴眨巴眼睛：“我们都要睡觉觉，都是乖宝宝。爸爸不回家，爸爸不乖。”
闻笙随口问：“爸爸怎么还没回家呀？”
楚楚说：“不知道啊，瑞爷爷说，爸爸今晚都不会回来啦！”
这个时候，闻笙还没有多想，又和楚楚聊了几句，才哄着她挂了视频。
直到，钱江月给她发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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