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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人家不稀罕，你乱叫什么。”
于得水说：“你俩冷战这么久都没好吗？老大，你这样消极怠工可不行，今天我手底下那个阿木求婚——你还记得吧，傻不愣登个大小伙子，榆木疙瘩一点儿也不开窍，结果呢，追上了烟大英语系系花，今晚求婚呢。老大，你不是经常跟我们说，有志者事竟成，再说了，烈女怕缠郎，你这么轻易就放弃，可不像是我们老大作风。”
陆衍不说话。
他何尝不想缠上去，可闻笙的态度……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那天，闻笙说“卑鄙”两个字的时候，陆衍怕了，他怕闻笙讨厌他，厌恶他。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远远的看着，至少还能留个好印象。
于得水说：“老大你倒好时差就来呗，过来看看，我发位置给你。”
陆衍最后还是去了。
只是他没进餐厅，把车停在离餐厅门口近的地方，看着门口进出的人，最后终于看到闻笙。
近十天没看见她，她似乎瘦了，棉麻长裙拖到小腿下面，露出一双纤细的脚踝，海风吹过来，长裙贴在身上，更显腰身纤细。
她和夏沫没有开车，夏沫挽着她的手臂，两人并肩往海边走。
陆衍在车上看着，一直快看不到了，才从车上下来，远远地跟着她俩。
夏沫不如钱江月那么八卦，她和闻笙聊的话题，最近大多围绕烟大展开，毕竟闻笙马上要走马上任，对校园熟悉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最后，闻笙问：“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学生跟你表白？”
夏沫笑笑：“上次出事以后，我就跟他们说了，我有个在国外的未婚夫。别说，还挺管用。我上次跟你说的，有些老教授可喜欢给人介绍对象了，你到时候也要小心点。”
闻笙说：“我早就想好了，你说有未婚夫不是吗，我就说我老公在国外，孩子都三岁了。”
夏沫笑得不行：“你真有意思，档案上是未婚，你就孩子都有了？”
闻笙说：“他们不可能去翻档案吧？反正能打发他们就是了。我一直以为，教授们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居士，没想到啊，竟然也这么有世俗烟火气息。”
“他们还去菜市场买菜，跟小贩讨价还价呢。”夏沫说：“跟我妈差不多。”
闻笙说：“阿姨那叫生活行为艺术，讨价还价也是技术活好吗，你会吗？”
夏沫摇头：“我是不会——不过，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你和陆先生，现在不联系了？”
闻笙没想到她突然转换话题：“早就不联系了。”
夏沫叹口气：“其实我对陆衍印象还挺好的，很早之前，大概一年多以前吧，我见过他一次。”
闻笙从来没听她说过。
夏沫继续说：“当时是烟大和政府联合举办了一个活动，邀请了不少社会知名人士。我当时不知道那是陆衍，但他挺显眼的，长得又高又帅，那么多人，一眼就能看见。当时我带着学生负责做展架这一块，有个展架是放书的，又高又重，学生在另一面打闹，几个人一下撞展架上，眼看展架就要往我们这边倒。当时这面展架下面可站着好几个学生呢，这要是砸下来，简直不敢想象。”
闻笙能想象那个画面，忍不住皱起了眉。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陆衍冲了过来，直接伸手把展架扶住了——他力气可真大，一个人把展架扶得稳稳当当，但展架倾斜了，上面不少大块头的书，砸在他头上，肩膀上……总之当时多亏了他，校领导一看他受伤了，都吓得不行，但陆衍摆摆手就走了，之后的活动也没参加。”
闻笙心里竟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他，是个好人。”
夏沫说：“不能简单用好人来评价了吧？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架子真的倒在他身上，出人命都是可能的。”
闻笙不说话。
夏沫又说：“先不说他的身份和地位，就只看他这个人，我是很欣赏的。能做出舍身救人的事，骨子里都是善的，纯的。再说，身份地位金钱应该都属于加分项吧？你说呢？”
闻笙说：“我不发表意见。”
夏沫说：“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月月不提这事儿了，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我就是就事论事。再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你平时能言善辩的，来，跟我解释解释。”
“我可以能言善辩，但我也有权保持沉默。”
“这说明你心虚。”
闻笙想笑：“我心虚什么？他追求我，我不同意，再正常不过了好吗？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夏沫说：“这几天你瘦了好几斤。”
闻笙说：“我苦夏你不知道吗？哪年夏天不瘦？”
夏沫说：“你还失眠了。”
“我那是……”闻笙突然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
夏沫说：“好几次半夜醒了，发现你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我就是起来喝点水。”
夏沫说：“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多说。这种事，都说当局者迷，但其实，自己心里喜不喜欢，哪里会不知道。”
闻笙嗯了一声。
夏沫又说：“让你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你怕什么？就算结了婚，离婚以后又是自由的，现在社会包容度这么高——再说了，你是那种会顾虑别人眼光的人吗？”
闻笙说：“你怎么越扯越远了。我俩现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咱不说他了行吗？”
夏沫歪着头看她：“之前是陆先生追你，你现在去追他呗。”
闻笙惊讶道：“你怎么会也这种想法？再说，陆衍现在身边应该有人，就是楚楚妈妈，两人应该和好了。”
夏沫说：“你确定了吗？你经常说，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那你为什么用道听途说的事情就给他定罪？”
闻笙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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