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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老实了。
也没老实几秒钟,就把大手翻转过来,五指插进她的指间,和她十指相扣,唇角终于帅气地勾起来,笑得真心实意。
那点出息。
闻笙忍不住腹诽,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到了楼下,两人各自下车,不得不松了手。
下了车,陆衍转到另一边,又去牵她的手。
闻笙把手背在身后:“你还不走?”
陆衍说:“我送你上楼。”
闻笙说:“不用,你上车吧。”
陆衍不干,站着不动。
闻笙没辙,只好转身就走。
陆衍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还生气吗?”电梯里,陆衍问。
闻笙明知故问:“生什么气?”
陆衍说:“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抱了你。”
他说完,又说:“下次不会了,真的,以后一定改。”
闻笙说:“下不为例。”
陆衍这才放心了:“嗯,我记住了。”
闻笙说:“丑话先说到前头,我耐性不好,凡事事不过三,你自己算算你都多少次了。到时候我直接翻脸,你别说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她突然板着脸来这么几句,陆衍吓得心都提起来了:“我记住了,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闻笙说:“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陆衍把她送到门口,也不敢闹妖了,乖乖跟闻笙道别。
闻笙进了门,坐在鞋凳上半天没动。
原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结果陆衍给了她一个惊喜。她也以为自己会很排斥和一个人过分亲密,但陆衍的拥抱和接吻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心。
不是她变得可以接纳别人,而是她只能接纳陆衍。
与其说她选择了陆衍,不如说陆衍救赎了她。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陆衍眼中的渴望。
只是,她暂时没办法答应陆衍的亲密请求。
正常的恋人,会拥抱,会亲吻,会上床。
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她告诉陆衍,也告诉自己,慢慢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不会退缩,也不会无视自己的心。
无视微信上所有的消息,闻笙洗了澡,上床睡觉。
接下来几天,她要和perfect工作室的几个助理医师去外地做调研。调研属于公益项目,是之前闻笙一直坚持在做的公益心理疏导的发起者——一个慈善基金会推出来的项目,要做大批量的社会调查,针对所有人群,类似于那种在街上随机问“你觉得幸福吗”或者“会不会为了孩子不离婚”这类的问题。
答案收集上来之后,闻笙这样的专业人士会对问卷进行分析,再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分工合作,最后得出结论,譬如说,城市幸福指数排行榜之类的。
闻笙他们负责的城市是南城,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大城市,家家有柳,户户有泉,是个随处可见古老和韵味的地方。
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太热。
同时期相比,当天气温会比烟城高五六度。
烟城靠海,南城是内陆城市。不管再热,烟城早晚都是凉爽的,而且海风吹过来,还挺惬意。
南城一丝风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大街上忙碌,脸上要挂着笑,声音要柔和,开口先跟路人道歉——不好意思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我们是……
往往是话还没说完,路人就不耐烦地走开了。
酷暑,蝉鸣,一动不动的垂柳。
两天下来,所有的人累得回了酒店,倒床上就起不来。
小罗和闻笙一间房,站在空调出风口感受着凉风阵阵:“天哪!我以前总是不理解,那些说用空调来续命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我这条命真的就是空调给的啊!南城怎么这么热啊!今天得有四十度了吧?”
闻笙往浴室走:“地表温度超过六十度,你说呢?”
小罗啊啊叫着倒在床上:“我想回烟城!”
浴室隔音并不太好,闻笙的声音传出来:“再坚持两天。”
小罗觉得自己可能要牺牲在南城。
特别是在闻笙洗完澡换她进去洗的时候,闻笙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她走到浴室门口,问:“怎么了?”
小罗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大姨妈来了,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闻笙说:“可能是突然换了环境,水土不服?我下去帮你买东西。”
小罗忙说:“不用,我行李箱里带了备用的,帮我拿一下吧。”
十几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走得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面无表情。
她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开口:“闻医生,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把命丢在南城。”
闻笙说:“明天你休息一天。”
小罗说:“那怎么行,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定好的。这么热的天,谁都不想在室外呆着。”
“你休息吧,你的工作我来帮你做。”
小罗笑笑:“真的不用,我还没那么脆弱。也就明天一天了,后天我们不是要去室内吗?”
闻笙问:“你真的可以?一般第二天经量是最多的吧。”
小罗说:“坚持坚持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那你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小罗嗯了一声:“闻医生你快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闻笙暂时还不能休息,陆衍打了好几次电话,又发了视频请求,但和人同住一点儿也不方便,电话里说了没几句话,视频也接了不到三分钟,隔着六百公里,闻笙好像都感受到了陆衍身上那股浓浓的被抛弃的沮丧和失落。
像离开主人的狗狗。
闻笙只好给他发微信。
日暮笙歌:不是说了,小罗和我一个房间,说话不方便。
陆衍:明天还是室外吗?温度太高了,注意防暑,要戴帽子,多喝水。
陆衍:要嘱咐的事情太多,不想打字。
日暮笙歌:你可以语音然后转化成文字。
陆衍:不会。
日暮笙歌:你是老年人吗?
陆衍:我就比你大三岁。
日暮笙歌:三岁就有代沟了。
陆衍:想你了。
陆衍:想见你。
陆衍:想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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