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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因为试图爬起来的他，刚抬起一只完好的腿，再抬被陆衍踹到那条，竟然膝软无力，整个身子一晃，吧唧又倒下去了。
“你等着……”
他话没说完，夜市方向就奔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胖乎乎的，跑起来还挺费劲，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说：“抓住他！小偷……呼呼……”
等看到小偷倒在地上，她跑到跟前，自己忍不住先扶着膝盖休息了几秒钟，然后一脚踹在小偷胸口，把试图再次爬起来的小偷又踹倒了。
小偷：……
出师不利！
出门没看黄历！
不怕，弟兄们马上就到！
他这么一想，立即抱着腿哀嚎起来：“杀人啦！救命啊！有人要打死人啦！”
胖阿姨又是一脚踢在他腰间：“你个偷东西的贼还有理了！贼喊捉贼！要不要脸你！”
正说着，旁边过来几个小年轻，七嘴八舌道：
“偷东西也是条人命啊，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是啊，能好好过日子谁想偷东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们看他瘦骨嶙峋的，八成是饿得没饭吃才会偷。”
小偷腿疼，腰疼，浑身疼，闻言冲着人群抱拳摆手：“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妈，我是个孤儿，我三天没吃饭了，我这是第一次，我以后一定改，我腿估计让他踢断了，你们可要给我一个公道啊！”
他说完，伸手指着陆衍：“他！就是他！我腿疼死了，现在一动都不能动一定是断了！”
胖阿姨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再踢他了，弯腰把自己的包从他怀里拽出来，骂道：“踢死你也活该！干什么不好你偷东西！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去工地搬砖都能吃饱饭，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刚刚说话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挤过来：“大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这种情况，到了派出所也就是教育教育，你们这拳打脚踢的，快出人命了！这可说不过去，哥几个带他去医院看看，大妈你给出点医药费吧！还有你，这位大兄弟，把人家腿踢断了，说句话？”
胖阿姨就是个摆地摊的，给顾客找东西的时候，转了个身的功夫，包就被顺了。这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真闹派出所去撑死关几天就会被放出啦。边上起哄的几个人她也有所耳闻，被这几人盯上她只能自认倒霉：“偷东西还有理了吗？看你是初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不赶紧起来，还说人家把你腿踢断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警察！”
她说完给陆衍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陆衍的手在背后，一直拽着闻笙不让她露面。他高高大大，把闻笙遮得严严实实。
他对着胖阿姨开口：“包里没少东西吧？没少你就别管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他语气不善，又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
胖阿姨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句话没说，气呼呼地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没几个人，都知道那几个小伙子是这附近的小混混，惯犯，隔三差五就找点事，连派出所见了他们都头疼，所以没人敢惹他们，怕惹上了就被缠上，都有家有口的犯不着跟这样的人计较。
看热闹的慢慢都走了，临走之前都同情地看了陆衍一眼。
觉得他虽然长得高，但小混混有七八个，双拳难敌四手，这长得好看的高个男人荷包今晚估计要大出血了，毕竟陆衍看上去是人模人样，一看就是有钱人。
小偷还在地上哀嚎。
闻笙还有空想，躺地上他不嫌热吗？据说地表温度有六十多度，多躺一会儿估计他背上的肉就好熟了。
她在陆衍背后小声开口：“算了，别跟他们计较，咱明天就走了。”
陆衍嗯了一声，刚想转手拉着闻笙离开，有个东西隔空朝他飞过来，他拉着闻笙躲开，东西落地，明亮的路灯下，他看到一个苹果核。
呵呵。
烟城老大，在南城被人扔果核。
说出去要被人笑死。
而他拉着闻笙一动，闻笙半个身子露了出来，七八个骂骂咧咧的小混混像是电视机被摁下了暂停键，又像几百只鸭子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齐齐噤声。
内心弹幕是这样的：
卧槽好美！
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的！
没文化的我第一次讨厌自己词汇缺乏，竟然想不出什么词语可以来形容她！
搜肠刮肚才想了个词，这特么是仙女吗！
……
陆衍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反应，黑着脸往旁边迈了半步，再次把闻笙严严实实遮在身后。
为首一个年轻人染了一头蓝毛，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说：“看你面生，不是这附近的吧？”
这附近要有这么好看的女的，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再说，虽说他不承认，但这男的也挺扎眼的。
陆衍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视：“怎么……”
他刚说了两个字，闻笙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说：“礼貌点，问我们能走了吗？”
陆衍深吸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几人本来心里还发憷，因为陆衍一看就不好惹，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话一说出来，他们立即给陆衍贴上了“好欺负”的标签。
“走？把人打成这样还想走？”蓝毛气势汹汹开口：“你没看他都起不来了吗！八成是断腿了，说不定以后就是一残废！”
“那你想怎么办？”陆衍问。
蓝毛说：“赔钱！”
“赔多少？”
几人目光里都有了显而易见的贪欲和惊喜。
都想，看来今晚是宰到大鱼了。
“他要是残废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没法养家糊口，没法娶媳妇——你怎么也得赔几万，不，最少得十几万！不然，我们兄弟们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哦？”陆衍挑挑眉：“你们想怎么替天行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把钱给我们，我们还能饶了你。不然……”他目光往陆衍身后打量，脸上露出猥琐的笑：“你身后的那美人儿，可就归我们了。”
陆衍沉默了几秒钟。
他身后的闻笙，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前方扑过来。
在这个炎热的日子，别说，还挺舒服。
但她知道陆衍生气了，不动声色又勾了勾他的手指。
陆衍抬手，手心朝上，对着蓝毛勾了勾食指：“来，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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