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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山嗯了一声；“他要借钱。”
“你没借给他吧？”
安如山摇头：“我说了，钱都在你那里。小蝶，其实我手里还有一部分钱，想借的话也能借给他。但我想把主动权放在你手里，你想借就借，不想借就拉倒。”
庄蝶奇怪地看他：“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有关庄重的事情，安如山直接就解决了，多数时候都会满足庄重的要求。
安如山道：“从现在开始，你做主。”
庄蝶问：“为什么？”
“因为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不想借给他。”安如山给她分析：“你爸做生意，目光短浅。现在他企业的规模，已经是他能掌控范围内的最大规模了。再大，他就把握不住了。”
庄蝶点头：“但他不知足。”
“是，但我会限制他，所以这两年，你爸的公司，一直维持在这个水平。”
“我觉得挺好。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大碗饭。”
“你爸有你一半，我也不至于……”安如山想想调查的那些事，脸色沉下来：“你呢，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没钱。”庄蝶道：“而且，安如山，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安如山看她一眼，去抓她的手：“等会，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不回家吗？”庄蝶问。
安如山说：“家里人多，我怕你回去又要端着。”
原来他能察觉。
哪怕他的家里人都很好，但在他们面前，庄蝶还是放不开，总是随时保持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安如山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可是，不回去的话，要跟爸妈说一声。”
“打个电话就是了。”
安如山说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庄蝶听见安母说了两句，大意是饭都做好了之类的。
安如山哄了她两句，把电话挂了。
庄蝶道：“我有种把妈妈的儿子给拐走了的负罪感。”
“你本来就给拐走了，娶了媳妇忘了娘，说的就是我。”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庄蝶笑了，只觉得之前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你想吃什么？”
“怎么，安夫人要请客吗？”
庄蝶看他：“钱都在我这里，当然是我请客。难不成，你还有小金库？”
安如山被她逗笑了：“小金库还是有的，夫人要收回去吗？”
“算了，你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身上没钱会被人笑话的。”庄蝶说：“留着吧。”
两人到了一家会员制的饭店，下了车，安如山就去拉她的手。
两人手牵手进去，被安排进了最好的包间。
“这地方闻笙也喜欢吃，她给我推荐好几回了。”庄蝶说。
安如山道：“也就是你，这不吃，那不吃，一点儿口舌之欲都没有。别的女孩子都是小吃货，你倒好，好养活得很。”
“这还不好？”庄蝶笑笑：“多给你省钱。”
“我巴不得你多花点呢，不然我辛辛苦苦挣那么多钱干什么？”
庄蝶一直笑。
两人挨着坐，安如山一直拉着她的手，问：“刚刚说，要和我说什么？”
庄蝶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安如山。
她从小时候记事开始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断断续续的，不连贯，但每件事，在她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被无视，被忽略，被贬低，被人告知她不行。
久而久之，庄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行。
安如山听着，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掰碎了，粘起来，一会儿，又碎了。
这和他看到调查资料的时候还不一样。
那时候只是冷冰冰的文字。
可现在，是庄蝶亲口告诉了他。
远比文字的冲击力更大。
也更叫他心疼。
安如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勉强压下要杀了李文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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