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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拆了发饰准备梳洗。
石楚那边却是催得紧。
“小主不用花时间梳妆了，皇上眼下正等着娘娘呢。去晚了皇上才要生气的。”石楚一边说着，一边催促辇车准备。
没办法，元轻歌只得一身素面长衫，披散着头发就去了雍华宫。
“怎么？就这么肯定朕今晚不会召你，这才几时？就准备睡了？”
皇帝接连发问，语气不善。下午见得的明眸此刻微眯起来，细细打量元轻歌随意的装扮。
元轻歌依着规矩请了安，才回：“后宫佳丽三千，嫔妾不敢揣测皇上心意。”
皇帝“哼”了一声，显然没有相信元轻歌的话。
一把拉过元轻歌，及腰的长发在空中扫出好看的弧度，应和着裙摆处素色荷叶边，向散开的莲叶一般。
皇帝把脸埋进元轻歌的秀发之中，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汲取发丝上飘散的每一缕幽香。
元轻歌察觉出皇帝的异样，却不敢轻易开口。想来无外乎与将军府势力越发膨胀有关。
很快，皇帝便抱着元轻歌来到榻上。
事后，元轻歌累极睡去，醒来发现雍华宫空无一人。往窗外望去，月方至正中。不免疑惑，唤了声“千桐”，进来的却是石楚。
“千桐姑娘回重徽殿了，小主安心在雍华宫歇下吧，时辰还早。”石楚解释，微佝着身子，眼睛只盯着自己鞋面儿。
“皇上呢？”元轻歌歪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皇上去贵妃娘娘宫里了。”石楚顿了顿，怕元轻歌不解，又接了句，“今晚，皇上翻的贵妃娘娘的牌子。”
是了。石楚之前去重徽殿传旨的时候，并没有说翻了她的牌子。果真，只是叫她来侍寝的。元轻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虽然她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在任何男子身上奢求爱恋，但前一秒还缱绻柔情，下一秒就转身去了另一个女人床榻，悲戚之感仍旧涌上心间。尽管她也认为皇上去贵妃宫里才是最恰当的。
冥想之际，一个小宫女已经端了汤药过来。
正是那避子汤。
元轻歌也不磨蹭，径直端起，一饮而下。
见惯妃嫔哭闹不喝的，岔一见到元良人这般豪爽的，石楚都有些发愣。
“既然嫔妾已经侍寝完毕，现下可以回宫了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元轻歌却整理好衣饰向门外走去。
“这……”石楚伸手，似乎想拦，又觉不妥，把手缩了回去。
“皇上亲口嘱咐，小主若觉得累的话，今夜可以在雍华宫住下。”
“不必了，我不累，多谢皇上好意。我习惯了重徽殿，劳烦楚公公替我安排驾辇。”
眼前女子行事果决，石楚只得照做。他似乎有点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宠爱起这个元良人。她很特别。
第二日早朝刚过，前线大胜的消息就传遍六宫，随之而来的还有加封万将军的消息，以及皇上大赏长信宫上下。一时间，各宫都眼巴巴儿望着长信宫，贵妃“一人得道”，底下的奴才也是”鸡犬升天”。
重徽殿里，元轻歌正用着早膳，小米粥才喝一口，就听得通传太监道“皇上驾临”。
怎么又来了？许是上一世小半年才见一面，元轻歌觉得这两天见皇帝见得太频繁了些。
“昨晚怎么跑回重徽殿了？”皇帝一来就是兴师问罪之态。
怎么？许你跑去长信宫，还不许我回重徽殿？
元轻歌腹诽，面上还是咧开一个灿烂的笑：“臣妾习惯了重徽殿，睡得香些。”
“睡得香，朕看你是进得香吧。”
话音刚落，皇帝就吻上元轻歌唇角，舔了一口，将粘在上面的小米粒卷走。
“皇上！”元轻歌没料到皇帝的动作，浑身一紧，“这还有人……”
一时间，又羞又恼，目光向边上瞥去。原本立侍在旁的千桐等人，早就识趣别过脸去，逐一退下。
“晚上你不是挺大胆的么？怎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皇帝饶有兴致地看她。
“皇上……”元轻歌娇嗔。
有人和没人能一样吗？她可是认认真真想要抓住皇帝的恩宠，自然比从前要主动。再说，再怎么也是经历过一世的人，哪里还是从前那般生涩？元轻歌心道。
“昨夜临时有事，才去了贵妃那里。怕你吃味，一下朝，朕就赶了过来。”皇帝盯着元轻歌，眼神中好似在期待什么。
元轻歌从容一笑：“皇帝故意给臣妾下套呢，臣妾可记得宫规第十条就是禁妒。”
皇帝仿佛有些失望，往后挪了挪，坐直身子。
“石楚。”
“奴才在。”
“传旨下去，晋元良人为正五品才人。”
“是。”
石楚领了旨意都出去宣了，元轻歌才缓过神来。赶忙谢了恩。
“怎么？高兴坏了？”皇上嘴上含着笑，他觉得这个时而精灵，时而呆愣的元嫔很有趣。
“臣妾无功在身，骤得晋封，实在惶恐。”
“怎么能说是无功呢？这两日你伺候朕伺候得很‘好’，这就是功。”皇帝故意强调了“好”字。
元轻歌顿时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元卿真可爱。”皇帝摸了摸元轻歌的脸，触感柔嫩，忍不住起了把玩的念头。
又闲聊几句，皇帝才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
送走皇帝，元轻歌收起脸上的娇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她的惶恐其实是因为前世这才人之位是在年底才晋封的。或许是自己的行为改变了原本的时间线，一切提前了。晋封才人之后，齐王安插了眼线到重徽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还诱使她吃下毒药。
得抓紧了。
“千桐，这两日你仔细些重徽殿的人员往来。”
千桐不解：“咱们宫里统共就两个宫女并一个太监，都是一路陪着娘娘熬过来的，绝无二心。”
“晋封旨意之下，恐怕要来一大波人。”
不出元轻歌所料，人下午就来了。
还是王哲亲自来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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