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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适却是摇头，仿佛心下早有定论。
“朕已经想过了，皇室兄弟手足自相残杀的事不少，争来争去说白了也就是争这太子之位，趁着如今朕还有精力有时间，早早定下来也是稳定前朝后宫。”
南宫适执意要立太子，元轻歌也不再兜圈子，诚恳道：“只是皇上现下把二皇子也交由臣妾抚养，两边都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实在不好抉择。”
元轻歌这话并没有夸大，她一向坚信，为君者必要以德以能任之，两个孩子都还不到一岁，实在看不出哪个会更适合？
南宫适却是郑重其事，深情望着元轻歌双眸：“朕将?儿交给你抚养，就是想你知道，无论是谁做太子，你都将是独一无二的太后。”
这话叫元轻歌过于震惊。
尽管一开始她就朝太后之位努力，但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多少有几分诡异。
“皇上正当盛年，臣妾不愿听这些。太子之位也好，太后之位也罢。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
元轻歌别过头去，不再看南宫适，含带两分生气。
“傻轻轻……”
南宫适却只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元轻歌的头，不再多言。
只静静地陪着她，看她一会儿忙着给瑞儿添置新衣，一会儿忙着修剪花枝。时不时还要过问过问内务府时节上的差事办得如何。
琐碎繁杂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却都能处理得妥当有序。
他相信，即便他不在了，她也可以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父母朕已经接到郊外的皇家别院居住，不用再担心十弟会对他们不利。”南宫适突然想到这事，赶紧提了嘴叫元轻歌安心。
近来南宫适颇为偏爱尽云妃，石楚也是看在眼里。
这事他一早就回了元轻歌。
元轻歌没想到南宫适还一直惦念着，心下更是感激。正欲谢恩，南宫适却再次提及立瑞为太子的事。
“你还是觉得咱们的瑞儿更适合做太子是不是？朕说过只要你想，朕随时可以立他为太子的。”
元轻歌却有些迟疑。国家大事、未来储君，岂能如此儿戏？
两个孩子她都会认真教养。未来这皇位也要能者居之。
“不急，你慢慢考量，想好之后来回朕就是。”
南宫适知道如今这么突然让她匆忙做决定，也是有些为难，只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前朝的事还有些没料理完，看过元轻歌之后南宫适又一头扎进雍华宫。
送走南宫适之后，元轻歌只觉一股说不出来的惆怅萦绕在心间。
果真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在十几天之后的三月初三。
元轻歌突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南宫适。
起初她以为皇帝只把她当做琳贵妃的替身，所以心安理得享受恩宠，而后，他说那些关切与宠爱都是对“轻轻”。
竟是对自己。
按理来说她应该更高兴才是，可前世的种种让她患得患失。
元轻歌总觉得这样的深情来的太快、太容易、太不真实。
为了避免陷入情感纠葛迷失自我，元轻歌只得加大练功频次，延长修炼时间，让自己沉浸在刻苦枯燥的练习之中，以期保持心中的平静。
好在速成功法已大有进步，连小橘子都说她的天赋可在它心中排第二。
不用说，排第一的自然就是它口中的主人。
元轻歌几次探听这人究竟是谁，小橘子都警醒万分，不肯透露分毫。
二月二十一，万皇后在凤俪宫病逝，南宫适虽下旨以贵妃礼仪下葬，但万家获罪，底下人也很会揣摩上意，万君的丧仪办得甚是简略。
两位皇后死后没有一位与南宫适合葬。元轻歌知道即便是死，南宫适的身侧也只会有琳贵妃一人。
这日，太阳正好。除开早晚的凉意，已经有些夏日征兆。
千桐来报：“小主，齐王携王妃来请安。”
如今后宫全在元轻歌管理之下，几乎承担皇后的所有职责。
按规矩来讲，齐王夫妇新婚第二天就得向皇上皇后谢恩，因着先前忙着万家的事，也没人严格按照礼仪要求。
元轻歌更是能不见齐王就不见，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这是齐王夫妇第一次主动来拜见。
所以听说齐王来了，元轻歌有些吃惊，又担心是不是齐王发现给他送的地砖是假的，怕出什么乱子，叫小橘子好生守着修灵石，才去正殿见他们二人。
成婚之后连向雪倒是规矩许多，不再像从前叽叽喳喳讲个没完，一举一动紧跟着齐王。
“臣弟携王妃拜见娘娘，娘娘金安。”
“臣妾连向雪拜见娘娘，娘娘万福。”
许久未见这两人如此恭敬，元轻歌有些不习惯。
她如今虽执掌六宫，但也甚少叫人到自己宫中听训，这两人倒很懂规矩。
可见是风水轮流转。
元轻歌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免礼，赐座。”元轻歌端足架子。
“十弟和弟妹拜见过皇上了吗？”元轻歌学着家长语气关心。
难怪刘宜初和万君贪恋皇后之位，居高临下的感觉果然不错。尤其是在齐王和连向雪面前。
元轻歌强忍笑意，不能叫他们小瞧了去。
“皇兄还在处理公务，故先来拜见娘娘。”齐王答，神色很收敛，并没有直视元轻歌，很是规矩。
“娘娘主理六宫，向雪也想先来聆听娘娘教诲。”连向雪答得乖巧，一脸谄媚。
“王妃成婚后性子沉稳了许多，已经很有齐王府女主人的风范了，”元轻歌夸奖，又吩咐，“千桐，将本宫那套蜀红宝钻镶明花的首饰拿来送给王妃。”
连向雪很是乖觉，连忙行礼谢恩。
两人又闲聊几句，齐王则是端坐一旁，一言不发。
聊得差不多，连向雪便主动请辞：“臣妾还要随王爷拜见德妃娘娘，就不扰娘娘休息。”
“也好，本宫就不留……”
“连雪，你现在门口等我，我有话向尽云妃娘娘禀告。”
元轻歌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随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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