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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宫之事虽然是奸人对她的算计,但无疑给阿宛提了个醒,既是如今柳府一案卷入了后宫,那么或许先皇后真的知道些什么。如今银月宫内已没有一个昔日服侍慧娴皇后的宫女,但太妃院有。

    在她对祝宝全的旁敲侧击中知道,原来曾记服侍在慧娴皇后身边的宫女如今在灵太妃身边服侍。

    而灵太妃则是白启贤的母妃,如今与一众太妃一起住在离皇陵不远的太妃院里。

    皇上每隔三月便会到皇陵一趟,距皇上再次去皇陵还有一月有余,阿宛便打算到时找个机会一同前往。

    自那日后,阿宛与张温灵又亲近了许多。张温灵倒也没询问阿宛那日到银月宫到底为了什么,只是让她日后在宫内处事要更加小心注意。

    四月二十九是张温灵的生辰,阿宛听得后提前三日便开始着手准备欲送给张温灵的礼物。

    “阿宛,你为何这几日都不到我宫里去了!”两日不见阿宛,张温灵入了德粹宫。虽说是埋怨,但却无半分恼意。

    “娘娘,”阿宛放下手中的模子以手肘揩了把额际的香汗,笑道,“阿宛近日在宫内研习厨艺呢。”

    张温灵看着案上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形状的糕点,惊喜道,“你所说的送本宫的贺礼是这个?”

    阿宛点点头,“上次奴婢与何池谈天,这才知道何池竟然与娘娘您同乡。偏何池自小便会做这烙子,阿宛便向他求艺,想在娘娘生辰时做来与娘娘尝尝。”

    “好!”张温灵将袖子微微拢了上去,“本宫与你一同做。”

    张温灵虽是爱吃这烙子,但却从未做过,手上的面团被她揉成了四不像。

    “嗤——”阿宛看着张温灵手里的面团忍不住发笑,张温灵?宓萌酉旅嫱牛?安蛔隽瞬蛔隽耍?魅帐俏业纳?剑?阍俳?庑┐?饺絷抗?础!

    “好。”阿宛本就打算在明日亲自去往若昕宫为张温灵庆生。

    自从孩子掉了之后,张温灵许久不曾这般开心过了,与阿宛相处的日子里她日日皆是欢颜。

    张温灵又看着阿宛做了好些个梅花烙,这才准备回宫,又嘱咐道,“明日记得将烙子送来!”

    “是!娘娘。”

    隔日一早,阿宛便将白析臻交付与琴书,自己提着做好的烙子来到了若昕宫。

    见到阿宛,张温灵将她引入了内殿,并扶她在镜子前坐好。

    “娘娘这是做什么?”阿宛不解张温灵的意思,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并无何脏乱呀!

    张温灵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金步摇插在了阿宛的发髻上,“你呀,时常用一根木棍子,不知道的人呢还以为你是浣衣局的下等宫女呢!”

    阿宛闻言浅笑,伸手就要将金步摇摘下,却被张温灵握住了手,“不许摘下,这金步摇我便送与你了,愿你日后与我同气连枝,共进退。”

    也罢,今日张温灵生辰她便不逆她的意,阿宛道,“谢娘娘。”

    谁知张温灵如此还不作罢,又取了一些香粉扑在阿宛的脸上,“如此一看,阿宛也是个清丽佳人。”

    阿宛已经许久不曾用过这些香粉,连连道,“娘娘……奴婢用不惯这些!”

    “若昕宫内又无他人,”张温灵将阿宛按着坐下,“本宫想看看画了妆的阿宛能给本宫何惊艳。”

    阿宛只得顺这张温灵的意不再动弹。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张温灵才满意地指着镜中的人对阿宛道,“本宫没看错,阿宛若好好装扮一下亦不输宫内的妃嫔。”

    见张温灵又拿妃嫔之说旁敲侧击,阿宛又一次提醒道,“奴婢怎可以跟宫内的妃嫔相提并论,娘娘不要取笑阿宛了。”

    张温灵笑道,“行了行了别那般敏感,本宫就说着玩玩。”

    言罢将阿宛牵了起来,“小玉儿应该将宴席准备好了,我们出去吧。”

    落座后,张温灵拿起案上摆好的陈酒,“你只道在我的家乡里有烙子,却不知烙子也得配上这陈酒才美味呢!”

    张温灵为阿宛斟了一碗,道,“这是今日皇上特命昭应殿送来的,你尝尝。”

    阿宛小酌了一口,果真味道与她喝过的所有酒不同。

    “如何?”张温灵献宝似的问道。

    “味道甚好。”阿宛又饮了两口,不多久便见了底。

    张温灵甚是满意,便为这阿宛又添了些酒。“今日宫内只有我二人,便喝个尽兴吧。”

    “皇上不……”

    “皇上连日来只流连梦菡宫你也是清楚,今日只有我二人你自是无须顾忌。”

    禁不住张温灵的数番劝酒,阿宛喝了少说也有五六碗,而张温灵一有了五分醉意。

    “娘娘,阿宛不胜酒力,实在不能再喝了!”张温灵待要为阿宛斟第七碗时,阿宛捂住了碗口,告道。

    “本宫第一次与你喝酒,怎能喝不尽兴!”张温灵拨开阿宛的手,又是将陈酒倒入了她的碗里,见阿宛确实已经差不多了,便道,“那便喝最后一杯吧。”

    阿宛刚将碗端到嘴边,忽然白启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与张温灵连忙起身道,“参见皇上。”

    虽然张温灵只是一个小小嫔妃,于宫内不曾大肆摆宴,但去年她生辰时白启尘亦有到她宫中小坐片刻。今日白启尘既是命昭应殿送些陈酒过来,想必不曾忘记她的生辰,只是这事她只字未对阿宛提起。

    “平身。”

    白启尘远看时还以为是宫内那个妃嫔与张温灵一同饮酒,不曾想竟是阿宛。而阿宛此时已全然忘了张温灵为自己画了精致的妆容,一个浅笑便让白启尘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

    张温灵见状,知道自己此番押对宝了。

    既是白启尘到了,阿宛便起身欲离开,“祝娘娘千秋安康,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你为何如此打扮?”白启尘轻启薄唇问道。

    “皇上恕罪,是臣妾拉着阿宛装扮的。虽说她只是一个宫女,但臣妾却从未将她看做宫女,今日一时兴起为阿宛描了妆。”

    阿宛面色微窘,这才想起张温灵为她精心化了妆。本要起身赔罪,却因为醉酒踉跄了一下,白启尘连忙闪身一把上前扶住了她。

    “皇上……”阿宛嘟囔着,忽的一把推开了他,“奴、奴婢告退。”

    “皇上恕罪,臣妾以为在宫中没有外人,便与阿宛把酒言欢,不曾想阿宛竟不胜酒力。”

    “无妨。”白启尘拍了拍黄袍,并无将阿宛的逾越之举放在心上。

    “小玉儿,将阿宛送回德粹宫吧。”

    此时阿宛好似一滩烂泥,小玉儿扶着她甚是吃力。白启尘见不过,便不顾阿宛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往德粹宫去。

    望着白启尘的背影,张温灵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意,“小玉儿,跟着去德粹宫,就称本宫今日也喝多了,头疼得紧不便侍奉皇上,请皇上无须再来若昕宫了。”

    “是——”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喝醉了的阿宛嘟囔着,双掌棉若无力地推拒着白启尘,但白启尘不顾她的叫喊将她一口气抱进了德粹宫。

    “姑姑,”琴书听得声响慌忙跑入内,白启尘将她放下后吩咐道,“她喝醉了,烧碗醒酒汤给她喝。”

    “我让你放下我来!”阿宛尚无意识自己已经被放在了榻上,一双手不住地在空中挥舞着。白启尘本被阿宛蹭的满身酒气,不想如今她竟还敢骂他!

    白启尘便停下了离去的脚步,返过身走到阿宛的身边,想要听清她到底在嘟囔什么。待走近时却发现阿宛满是泪痕,梦魇中的她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伤心的事,“尘、尘……”

    白启尘眸色大变,她唤“尘”的语气神情像极了柳芙盈,那哀伤的神色也像极了一遍遍在他梦魇中重现的柳芙盈!

    “你在唤谁?”他当即握住了阿宛的肩胛,想让她醒过来。

    阿宛果真吃痛微微挣开了眼帘,当即一掌推开了他,吼道,“滚,我让你滚啊!你为什么抱我!凭什么!”

    白启尘闻言并无震怒,更多的却是惊讶,又听阿宛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的,对我应当恨你!”

    见阿宛如今楚楚可怜的模样,白启尘似是想到柳芙盈站在自己面前指责自己的样子。阿宛因为胸中满是恨意,将唇咬出了血。白启尘见状不忍将手指架在了阿宛的牙间,一开始阿宛还用力,但力道渐渐减轻,她含着泪直直望着自以为梦境中的白启尘。

    白启尘犹如被她的视线吸进去一般,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阿宛时而镇定,时而又忽然发了疯一样将他推开,“你走!走!”

    但白启尘的怀抱犹如铁壁一样坚固,渐渐的阿宛失了力气倒在白启尘怀里。于她而言这横竖不过是个梦……

    琴书方才将醒酒茶捎来,见到白启尘将阿宛拥在怀里,不敢出声便退了出去。

    “琴书姑娘——”

    小玉儿方才赶到德粹宫,“皇上呢?”

    琴书往内望了一眼,面上是禁不住的欣喜,“皇上与我家姑姑在殿内呢。”

    “我家娘娘命我来告诉皇上,她喝完酒身子不适请皇上无须再到若昕宫去。”

    “好!”琴书如今便知一切皆是张温灵为阿宛的谋算,便朝小玉儿微微福身,“请代琴书谢谢娘娘。”

    何池听到阿宛屋内的动静,出来想一探究竟时恰好遇到了琴书送走小玉儿走回来,“琴书,何时这般开心?”

    琴书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我们德粹宫要出头啦!”

    “什么意思?”何池尚转不过弯来,祝宝全从身后转出,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明日你就懂了。”

    只可惜次日德粹宫迎来的却是狂风暴雨。

    白启尘三更时分一脸怒容地从阿宛房中走出,即便是小时在宫内受尽了宫人的白眼,他亦从未受到如此的羞辱。

    “皇上吉祥!”听到声响琴书连忙出来,见到白启尘满脸的怒容,慌忙跪下。

    白启尘连看都不看琴书一眼,便将她踹在一旁。

    琴书一头污水,连忙跑入阿宛的殿中,发现她仍陷入了熟睡。只是一头秀发放了下来,衣裙也被褪到了一边,显然是已经蒙了圣恩。

    只是为何皇上还是一脸怒容呢?

    琴书叹了口气,重新去烧了一碗醒酒茶。尚未放凉请阿宛喝时,便又来了一众侍卫闯进了德粹宫,“你们这是做什么!”

    琴书慌道。

    “请琴书姑娘将阿宛姑娘唤醒,皇上命她即刻起迁入冷宫。”

    “冷宫?这怎么可能!”

    琴书惊呼,她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事情,阿宛两个时辰前才侍寝,为何如今便出了这个问题!

    侍卫无奈地摇摇头,“我等只是奉旨拿人,请琴书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琴书只好咬咬唇,“请各位再次一等,琴书进去为姑姑穿衣。”

    “姑姑……”

    听得琴书的一声声呼唤,阿宛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眼中满是茫然,微一动身却发现浑身酸软得紧。

    “琴书,发生了什么?”

    琴书将放在一旁的醒酒茶端与阿宛,抽抽噎噎说出了适才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阿宛一把握住了琴书的手,险些将银牙咬碎,“皇、皇上他竟……竟……”

    后面的话阿宛说不出口,只是握着琴书的手越握越紧,一颗心已然方寸大乱。

    她本以为做了个羞耻的梦,没想到这竟然在现实中发生了……

    琴书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滚落,她点点头,“不仅如此,皇上还派人要将姑姑打入冷宫!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皇上说变脸就变脸呢!”

    冷宫!

    阿宛思索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何事,她已非处子之身,白启尘龙威受到了侮辱,岂能就此容她!

    “琴书,你出去吧,我自己穿衣服。”听得殿外侍卫的催促之声,阿宛终于放开了琴书的手道。

    “琴书帮姑姑穿吧!”

    “不用了,”阿宛摇了摇头,“你出去吧,就说我随后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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