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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晗程推开她的房门，见她仍旧坐在床上，充满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脸色苍白得像鬼一般。
“出来吃饭吗？我订了外卖。”雷晗程问道。
雷晓蕾摇摇头。
雷晗程只好又给她端进来，放在床边的桌上，顺便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窗户有没有松动的迹象。
“放心，我不会跳楼的。”雷晓蕾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说雷晓蕾，你别盯着这些破帖子看了行不行？”雷晗程忍不住说道，“对方明明是砸大钱买了水军，你怼这一个俩的不是杯水车薪？”
“雷晗程，”雷晓蕾抬起头来，双眼无神地说道，“我觉得朝阳这边快要顶不住了。”
雷晗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现在那边攻击的人分两拨，一波说你们诽谤，另一波说你品行不端，网上那些吃瓜群众听风就是雨，你没有实锤根本就怼不过他们。”
“那该怎么办？”雷晓蕾睁大眼睛，一脸无助的表情。
“雷晓蕾，就这么点事你就怂成这样！你要听我的就关上这破电脑，吃了饭出去跑步去，再不就是看电影，逛街，什么事不好干？大不了以后不干这个了，还能活不成了？”
雷晓蕾把头埋进膝盖里，闷声道：“雷晗程，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行业。”
雷晗程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雷晓蕾，心里又急又气，胸口起伏了几下之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转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雷晗程拨出了一个电话，那边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你们那边晚上八点，舆论到最高峰的时候。”恩林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姐没事吧？”
“三天没出屋门了，也没怎么吃东西，你想想吧。”雷晗程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恩林楠近乎在电话那头低吼。
“我早说了你就能过来看她？”雷晗程故意刺激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恩林楠又说道：“时间提前到一个小时之后。你好好照顾你姐。”
“用不着你说。”
雷晗程愤愤地说完，却听到恩林楠那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先生再见，欢迎您下次乘坐我们的航班。”
“不对啊……”雷晗程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这空姐说的不是中国话吗！”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重磅声明出现在微博上。
这个声明是由恩林楠实名认证的微博发出的，声明内容是：“我姐姐恩秋雅女士的死亡和雷晓蕾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请大家尊重逝者，如果再有人借此攻击雷晓蕾小姐或者发表关于恩秋雅女士的不当言论，我的律师会依法追责。另外，雷晓蕾小姐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称职的育婴师。”
声明后面附了一张照片，柔和的夜灯下，雷晓蕾正俯身在星宝的婴儿床边照料，她的面容有些朦胧，更显得整张照片温暖又唯美，看得人心都要融化掉。
雷晗程几乎是呼啸着冲进了雷晓蕾的房间，大声喊道：“雷晓蕾，看到那个男人发的声明了吗？”
雷晓蕾有些迟钝地抬起头：“哪个男人？”
雷晗程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她面前。
雷晓蕾把手机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不敢相信似的确认道：“这是恩林楠发的？”
“实名认证，这还有假？”雷晗程兴奋地说道，“这下好了，直接给你洗清了！”
雷晗程话还没说完，就见雷晓蕾上半身突然往后仰倒，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雷晓蕾！”雷晗程一扔手机冲了过去。
……
雷晓蕾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有时候她大脑似乎清醒了，但身体又觉得疲惫万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医院的护士。
“12床量一下体温。”
“好的。”有低沉而温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被子被人掀开了一个角，一个微凉的体温计伸到了她的腋下。
这声音太熟悉了，雷晓蕾微微皱起眉头，她讨厌自己又做关于他的梦。
在那样的梦里，她总是十分脆弱，而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坚强得无懈可击的。
体温计夹好之后，就有一个大掌把她的手包住，她因为打点滴而冰凉的手指立即在这样的温暖中微微舒展开。
她又睡了过去，这次睡得很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地醒来，手依旧在那人的掌心里，旁边响起轻轻的碗勺碰撞的声音。
“这是芙蓉餐厅送过来的粥，熬的火候刚刚好。”熟悉的声音说完，把吹过气的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
雷晓蕾像条件反射一般张开了嘴，微甜的粥格外好喝，饥饿的感觉立刻被唤醒了。
那人在她头顶上发出一声轻柔的笑，又是一勺粥送了过来。
又喝了几口之后，雷晓蕾偏过了头，像是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人没有再喂，而是用一张柔软的湿巾给她擦了擦嘴。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连护士过来换药的声音也变得很轻，雷晓蕾在这样的一片静谧中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病床旁边却只有低头码字的雷晗程。
他码字极其专注，雷晓蕾抬头看了看药瓶，忙伸手去推他的膝盖：“雷晗程，空气快打到我血管里了！”
雷晗程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扯着喉咙喊：“护士，换药！”
喊了两声，见雷晓蕾虚弱地指着头顶上的按钮，这才对着呼叫铃一通猛按，结果从病房里都能听到外面护士台上铃声大作。
很快，一名护士端着托盘过来了，熟练地给雷晓蕾换了药之后，她对着雷晗程批评道：“你这个陪床怎么就知道玩手机？药快没了你又连按加喊的，早留点心不就好了吗！”
“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雷晗程自知理亏，连忙嬉皮笑脸地挠头。
护士走了之后，雷晓蕾的视线仍不住地往门口瞟去，像在找什么人。
“看什么呢？”雷晗程明知故问，“走了。”
雷晓蕾心里一阵失落，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问道：“他真来了？不是我做梦？”
雷晗程“嗤”了一声，拿起一个苹果来削着，斜了她一眼道：“看来你没少做他的梦啊？”
“滚。”雷晓蕾把脸埋进被子里，重新躺回床上，“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雷晗程“切”了一声，“咔嚓”啃了一大口苹果：“矫情！他喂你喝粥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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