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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戴俊说的这件事，他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主动去打听，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一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它干嘛？别扯别的，赶紧把钱还我才是正经。”
看殷勤这么清醒，戴俊的脸不觉翻红。要是在平时，戴俊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钱给殷勤还上了，可因为最近他在个人问题上花钱有点多，所以五百块虽少，一是要拿出来也还是有难度的。
看着对方炯炯有神的逼债目光，戴俊不好意思把自己追求岳临闺蜜——南月的事情说透，只得硬着头皮，脸皮甚厚地将殷勤扔掉的话题，重新从地上捡起来。
“什么叫跟你没有关系？试飞院选拔优秀人才参加国际大赛，作为试飞院的一员，就算不能去参加也总要感到光荣吧？”
殷勤将手里最后一块油条哼哧哼哧咽下肚，再用最后一口豆浆顺下喉咙，这才开口反驳：“我干嘛要为一个克扣我薪资的单位感到光荣？赶紧还钱，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再不给，我直接到你宿舍抢银行卡了。”
看殷勤这么执着，戴俊实在没办法，只得顺着殷勤的话，重新将话头引回来：“的确，咱们院扣你两年绩效的事儿确实做得不厚道。可是，换个角度讲，它既然能扣你钱，那就肯定能奖给你钱。
你说，陶师傅教你迂回讨薪，只要给试飞院挣回面子，你就可以将功赎罪，将被克扣的钱要回来。眼下，这场世界大赛不就是你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最好机会么？试想，如果你能参加这个战队到国外比赛，只要得个奖回来，哪怕是最低的参与奖，你都能到院领导那里讨钱。而且，不但欠你的你能讨回来，额外的奖金还会一并发给你。
你说你揪着我这五百块不放，却让一个日进斗金的机会白白溜走，是不是傻？是不是没见识？是不是没脑子？”
作为好友，殷勤早就习惯了戴俊的滔滔不绝，所以在他开口前，殷勤根本没打算将对方的话当回事。谁知，当戴俊这一套关于得钱的理论说完时，殷勤竟不知不觉地心动了。
的确，陶意章确实教过自己迂回讨薪，自己也真的按照师傅的安排和照顾，拿到了制定跨业务部门数据字典这项工作。从意义上说，做完这份字典，各部门之间协同不足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可从功劳和荣耀上说，这样基础性的工作，确实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脸面，也没办法成为自己和领导讨价还价的资本。
过去几个月，殷勤虽然只做了数据比对这一项工作，但小梁常常过来聊天，他多少也知道了车间领导，甚至是院领导对他这项基础性工作的态度。
“挺好。”这两个字是领导们对殷勤这项工作的共同评价。听得出来，这句话是褒义的，但认真品味不难发现，领导对这个工作的满意程度远不如“不错！”、“很好！”一类带有感情色彩的褒义评价高。
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殷勤一个奖励都没有得到，哪怕是所在办公室的a等绩效，他也一次都没有拿到。
得不到回馈的殷勤一度觉得自己是陶意章骗了，直到他无意中看到陶意章的员工绩效打分表，才明白，师傅虽然爱护自己，但绩效考核这种事，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即便每次陶意章都把自己放在a等绩效人员的候选名单里，圆桌上领导们的表决，最后还是会让殷勤得到表彰的机会变成零。
如果是以前，看到自己和师傅这么被人欺负，殷勤肯定会奋起反击，哪怕和所有领导都撕得面目全非也无所谓。可现在，经过几个月的修身养性，殷勤的冲动少了许多，理性也开始占据大脑高地，成为指引他行为的首选。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殷勤再次抬眼看向戴俊，尽管目光里还是充满对钱的渴望，但说出的话，却和戴俊没有多大关系。
“你的意思是，如果能被选上，代表中国参加比赛，不管赢不赢，试飞院都会给参赛队员发奖金？”
见殷勤终于不再讨要那五百块，戴俊松了口气，脸上的笑自然也越发自信：“那还用说！知道么，从建国到现在，咱们国家虽然在试飞员大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咱们院却从来没得过。这个现象并非咱们院组建的参赛队技不如人，而是咱们院一直没有资格单独组队参加比赛。
今年，试飞大赛组委会为了庆祝试飞大赛成功举办三十年，特别组织了又一场友谊赛，同意各国组建以单独机构命名的团队参赛，以此增进各国试飞机构的交流和了解，为今后组件国际联合队伍解决世界难题提供基础。
所以，不用说获奖，只要你能通过筛选，站在参赛团队了，你就是个牛人了。咱们院不给我这种普通人多发工资就算了，但给你这样的牛人多发工资却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说到激动处，戴俊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将双手搭在殷勤肩膀上，仿若鼓励。殷勤听明白其中缘由，自然不愿错失良机。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人资部报名！”说着，殷勤从座位上站起来，捞了桌面上的手机，直接迈开步子向前。
戴俊觉得斗志被激活的殷勤一下帅气许多，高兴之余，自然不忘将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他：“报名的截至时间是昨天，你现在去，人资部的专责们是不会受理你的报名信息的。”
殷勤被戴俊的话拦得踉跄了两步，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对方，骂道：“我去！昨天就结束了你说那么多撩我干嘛？！”
戴俊呵呵两声陪笑，双手在殷勤的后背摸索了两下，笑嘻嘻地回道：“别急嘛。我说人资的专责不受理，不代表人资部的领导不受理。昨天截止报名，人资部的专责整理完资料，人资部领导过目了才正式开始选拔比赛。
你昨天赶不上提交资料，那就把资料给你师傅，让他老人家交给人资部领导，给你一个参加选拔赛的名额。”
听了戴俊后补的话，殷勤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可心里的火还没褪尽，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友好：“你直接这么说不就完了，一惊一乍地，吓唬人很好玩么？”
戴俊知道殷勤刀子嘴豆腐心，又“呵呵”陪笑了两声，这才拿起手机，将报名的链接发给殷勤。
“报名表在这个链接上直接下载就可以了。写完记得打印出来，因为除了提交电子版，还有一份纸质版，要你们车间盖章才能提交的。”
殷勤颇为不屑地“嗯”了一声，这才打开手机，顺着戴俊给来的链接将报名表下载后，上传到自己的邮箱，打算今夜加加班，把表格填完，好明天一早直接提交给自己的师傅陶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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