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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隔着调查组的同事，殷勤不能随意询问情况，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调查组的同事用问题给他只言片语的启发。
果然，调查组的负责同事才问了第一句，殷勤就知道调查组开始有的放矢了。
“殷勤，当时你们给猎枭做试验调试的时候，除了项目组的成员，还有谁到过现场？”
“因为是旧厂房，没有正式设防，所以在厂区里居住的人，其实都可以过去观摩。不过，除了这些人，专门从试飞院赶过去观摩的人也不少。因为傅队很看重这个项目，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鼓励试飞大队的队员和驻点工程师观摩试验过程。尤其是审计组通过邮件同意我们开展相关工作的时候，试飞院的人更没有顾忌，所以过来的人也增多了些。”
“那除了驻点工程师和试飞大队的队员，设计室的人有没有去过？”
志向如此明确，殷勤知道自己不能随意作答。
努力回忆了一番，确认没有设计室的人前往旧厂房观摩实验，殷勤这才用肯定的口气，对调查组的同事说道：“没有，这一点我能肯定。
猎枭发动机改造项目从一开始就不是设计室的杨总感兴趣的内容，即便后来院领导和审计组都同意我们做雷达覆盖测试，杨总还是没有松口，也没让他手下的人过来参与。
所以，在试验测试阶段，过来观摩的人只有试飞大队的队员和驻点工程师，其他的就是住在旧厂宿舍里的人了。”
说完，殷勤下意识地看向岳临，企图从岳临给予的表情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可惜，还没等岳临做出回应，调查组的同事就合上本子，礼貌地做了几句简单的回复，然后叫上岳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有事要讲。
殷勤本以为这次的询问会持续一段时间，就算不能有本质性的结论出来，至少也能多点时间看看岳临，也好解一解十几天未见的思念。谁知，这么一个重要的谈话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断然结束，弄得他本能地“哎”了两声，企图用呼喊挽住那两人。
只是，这明显是枯树藤上结黄瓜，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和殷勤一样，很久没见到男友的岳临也希望能有多点时间，看一看对方的脸。但在刚刚的询问里，殷勤给出的答复将事故调查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岳临心中一震，只匆忙看了殷勤一眼，便跟着调查组的同事走到外面。
“怎么样？调查范围是不是可以锁定到试飞大队了？”才出门，岳临就赶紧问了一句。
之前，还没有殷勤这番回答的时候，调查组认为岳临的推测过于理想化，并没有真凭实据可以将调查的范围缩小到设计室和试飞大队。
但现在，殷勤明确表示，测试开展期间，到旧厂房观摩的人只有住户和试飞大队的人，岳临自然希望调查组能接纳自己的建议。
可惜，调查组的同事还是没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按照殷勤的说法，试飞大队的人确实去了测试现场，但同时去的，还有厂房里的住户。如果把目标锁定在试飞大队，一旦引发事故的是看热闹的住户，那咱们可就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了。”
谨慎的思考让岳临无法反驳。事故调查本就不能存疑，岳临支持调查组同事的观点，却也从专业的角度出发，给调查组的同事做了善意的提醒：“我知道您的意思，毕竟调查不能有错漏。但是，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战机设计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您：知道如何在不扎破轮胎的前提下造成胎内气体泄漏，肯定不是一般的围观者。
只有那个人懂得专业的战机设计知识和猎枭的特性，才能把这起事故做的天衣无缝，甚至连陶意章陶师傅都没发现轮胎上有损伤。所以，我支持您全面排查的决定，但在人力分配上，我建议，还是有所侧重，将试飞大队的人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客观的话说到这份上，对调查组的同事自然也没有反驳的道理。
看着岳临这么认真，对方略略想了想，终于点头回道：“那行，统一排查试飞大队和旧厂房住户的时候，我会调整人员分配比，将排查的重点，放在试飞大队上。”
就这样，在没有监控录像辅助的情况下，调查组开始了事故嫌疑人的排查工作。
试飞大队的队员被挨个叫到调查组谈话，旧厂房住户也被一一约谈，就算是还没有出院的人，只要神志清醒，调查组也回到医院和他谈上一轮，以此了解情况。
可惜，即便这项工作做得认真仔细，几天下来，调查组和岳临还是没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所有人都知道，找到那个懂得飞机设计原理的肇事者，事情就迎刃而解，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最后一天，当所有人精疲力尽地摊在沙发上的时候，岳临真的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
“要不先去休息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先去睡一觉，再回来干也不迟。”见岳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打算重新核对调查笔记的时候，一直和她公事的调查组同事，终于忍不住劝了一句。
但岳临却不为所动：“没事，我还挺得住。”
说罢，岳临翻开手上的调查笔记，打算从第一行开始看起。
调查组的同事看不下去，不得不摇摇头，看着岳临的后脑勺，自我解嘲地笑道：“你这样的工作风格，还真经得住短信查岗的考验。你说无论是谁，视频看到你这么用功，肯定不会怀疑你在浪费时间。”
而这样一句开玩笑的话，却无意中，触动了岳临的脑子——
“视频？对！视频！实验测试的每一天，我都让殷勤录了视频发给我，我们从那里去找，一定就能找到那个动了轮胎的人！”
话音一落，众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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