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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蒋志新只能是登上了葛兴敏的船,和他进行了一种利益捆绑。两人以偏僻的疗养院为一个秘密的据点,进行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你们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苏仲问道。
蒋志新全都把自己的罪行交代出来了,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般地使劲搓了搓脸,说道:“这些都是葛志敏负责的,他只说他是从云南那边拿来的货。”
“你们有没有自己尝试过制作毒品?”苏仲又问道。
蒋志新沉默了一阵,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有一阵子,抓得很严。云南的货运不过来,葛兴敏那时候是负责院里的药品采购,他就从一些处方药里提炼。专业知识方面他没有问题,比如说麻黄碱,这是处方药里常见的。他告诉我,冰毒就是脱氧麻黄碱。”
“那么你有没有参与过?”
“没有。”蒋志新抬起头来,使劲摇着手,“葛兴敏这人很小心,从来不让我参与。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这么大的罪过我都承认了,我不可能再有隐瞒了。”
邓毅爵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也真够聪明的,把这些都赖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我们怎么相信你呢?”
“是真的!葛兴敏这人很狡猾,他不仅在外面卖货,还想办法让疗养院里的人也吸毒。有个叫钱小伟的老头儿,常年喝咳嗽水,那东西也是处方药。黄兴敏故意诱惑他吸食毒品。”
苏仲记下来了:“你们这些事,院长田牧知道吗?”
“不知道。”
“什么?”
“我……我不知道。反正葛兴敏这个人挺会伪装的,跟谁的关系都很好。那时候院里要提拔一位副院长,本来我是候选人。但是葛兴敏威胁我,没办法,我就主动退出,他就成了副院长了。当了官后,他变本加厉,比原来还过分。但是我没有见田院长管过这事,大概是……不知道吧。”
“钱小伟现在在哪儿?”
蒋志新说道:“我不清楚,自从开始吸毒后,我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了,工作接连出错,后来就被院里开除了。钱小伟听说是病情加重,被家属带走了。”
“这是那场大火之后的事情?”
“是。”
“那疗养院有个叫黄刚的你知道吗?”
蒋志新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也是个老人,和葛兴敏走得很近。有的时候他儿女来看他,黄刚也会把一些吃的什么的给葛兴敏送点儿过来。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毕竟都过去了三年了。”
在笔录上按了手印后,就让蒋志新走了。
邓毅爵看着那枚鲜红的指印,说道:“没想到小晴的直觉是对的,这还真是一件大案啊!”
苏仲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还得去找黄刚,一个蒋志新的口供还不够。”
下午四时左右,邓毅爵带着苏仲来到了新华里小区。这里原本是市里报业出版集团的家属楼,少说也有一二十年的历史了。
按照查到的地址来到了3号楼的303,邓毅爵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开。苏仲知道时间紧迫,也敲了两下门。铁皮防盗门哐哐作响,可就是没有回应。
反倒是把对门的邻居给惊动了,一个老爷子警觉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大爷,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邓毅爵给他看了一下证件,“问一下,对面的这户人家是姓黄吧?”
“不是姓黄的,是姓王的。你们找错啦!”
老爷子还了证件刚要关门,被苏仲拦住了,他说道:“等一下,大爷,我想问一下对门住的有没有一个姓黄的老头儿。”从年龄上看,这位老爷子和他们要找的黄刚差不了几岁。
果然,老爷子一听说是找黄刚的,恍然大悟:“哦,你们是来抓人的吧?”
抓人?苏邓二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
老爷子说道:“你们警察还不知道啊?这老头儿不学好,吸毒。为了这事,他女儿女婿没少跟他吵架。你们想啊,他女婿就在政府工作,为了这事饭碗都差点儿保不住了。”
“那黄刚现在在哪儿呢?”
“呵呵,这事你们别问我,去居委会吧。以前居委会的人还常来关照他,后来见他死性不改,也不来了。兴许他们知道呢。”
就这样,邓毅爵和苏仲又去了居委会。居委会有一个姓陈的大妈,表示自己知道黄刚的下落,当即带着二人前往。路上还买了点儿吃的东西。但苏邓二人怎么都想不到,目的地竟然会是一座大桥的下面。这架桥叫凌飞桥,算得上是长霞市的标志性建筑了。
桥下是滚滚东流的江水,桥的两边是用水泥砖浇筑的斜堤。就在这斜堤之上,有一个乍眼的影子。走进一瞧,一床破败的棉被,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乌黑的棉花从破洞中钻了出来。一个白发老人(说是白发,其实头发也全都脏得成黑色了)躺在了里面,背对众人。枕头是一只被丢弃的毛绒玩具熊。
陈大妈叹了口气:“看见了吧,要不说平时要严抓黄赌毒呢,全是害人的玩意儿!”她掩着鼻子走过去,叫了两声:“老黄,老黄诶!”
“嗯?”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是一个病重之人的残喘。
这人慢慢转过身来,见到这么多人,才慢慢坐起来了。他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来给我送吃的吗?”
陈大妈把手里买的东西递了过去:“唉,老说你女儿他们不养你,你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也真是不争气!”
苏仲注视着这位老人,他的胡子很长,身材瘦得像一把柴火,脸上脏得已经辨不出原本的长相了。
老人很心急,一把抢过来吃的,笨拙地撕开了包装纸,使劲往嘴里塞着,看这样子,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你慢点儿吃,回头儿再噎死你!”陈大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也不难看出,她也挺烦黄刚的。
“黄刚是吧?”邓毅爵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等他吃完再问话。
黄刚大口大口地吃着:“你们应该给我带瓶水啊,这太干了。”
陈大妈皱起了眉头:“行啦,有的吃就不错啦,你还挑!”
“黄刚!”邓毅爵没空听他扯皮,大声吼道。
“干嘛呀?人就在这儿呢,喊什么喊?”没想到,黄刚还透着一股子的烦劲儿。
邓毅爵气得险些压不住火。
苏仲倒是蹲下身子,平视着他,说道:“现在知道无家可归的滋味儿了吧,何苦要吸毒呢?害人害己。”
黄刚撩了一下长发,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说话嘴里往外喷着食物残渣:“我说了一八百十遍了,我那是被人害了。”他接着吃了两口,突然觉得不对,看看苏仲,又看看一旁站着的邓毅爵:“你们谁呀?”
“警察。”
“妈呀!”黄刚掀起被子就要跑,可他的动作刚站起来,想了一会儿又坐下了,“随便吧,老子也不跑了。你们要抓我去戒毒所就请吧,反正进去了有吃有喝,也算是有人给我养老了。”
陈大妈在一旁感慨万千,对苏邓二人说道:“你们看看,他就是这赖皮劲儿。我们也让戒毒所的同志来过,最后都说他年纪大了,不敢收。万一在里面出个什么事,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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