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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几个名额？”
“我们班只有三个。”
苏仲看着林思栋，他感觉到了这个男孩儿身上有一种卑微。这种卑微不止体现在了他的举止和气质上，更多的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丁晴的眼神冲苏仲示意了一下，要他继续问下去。
苏仲却并不着急，而是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低下了头：“你学习成绩很棒，为什么没有参选优秀团干部？”
林思栋扶了一下眼镜，仍旧是低头的动作，没有说话。
苏仲明白了，他不爱说话，太不合群了。于是苏仲又问道：“佟令仪和余佳琦，你是怎么看的？”
“普通同学。”
“还有吗？”
林思栋摇了摇头。
苏仲忽然问道：“林思栋，你有女朋友吗？”
林思栋红着脸，头深深地扎了下去。
苏仲观察了他好一会儿，说道：“你可以走了。”
看着林思栋走出教室，苏仲轻叹一声：“不爱说话，这性格确实不太好。”
丁晴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微笑：“你刚知道啊？”
苏仲脸一红，说道：“叫牛姗姗进来吧。”
牛姗姗是本地人，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虽然不如余佳琦的家境，但是在长霞市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她体态微胖，脸上长满了雀斑，即使化着厚厚的妆容，也无法遮盖黑亮的肤色。
牛姗姗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座位上，拿出一只精致的化妆镜补着妆，对面前这两个人压根不在意。
苏仲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拿出了锡酒壶喝了一口，慢慢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牛姗姗补妆足足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扑粉、画眼线、涂口红……最后，她才慢慢收起了这些东西，不满地瞥了苏仲一眼：“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没事的话我就先撤了。我男朋友还约我去看电影呢！”
苏仲这才慢慢转回身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
牛姗姗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儿胆怯。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瞳孔中放射出的精芒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牛姗姗。”
牛姗姗不敢与他对视了，低下了头去。但她的语气还是不肯屈服：“干嘛，人在这儿呢！”
“你和余佳琦是什么关系？”
牛姗姗说道：“我们一个宿舍的，但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住宿舍的。”
“为什么？”
“呵呵，学校分配的宿舍四个人，怎么住啊？我和佳琦在外面租了房子，都是住校外。”
苏仲愣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读警校的时候，纪律严明，可没有租房子住校外这样的学生。难道现在有钱的大学生都这样了吗？
苏仲问道：“余佳琦和佟令仪的关系呢，怎么样？”
“切，”牛姗姗轻蔑地一笑，“她们俩不和，全世界都知道啦。佟令仪不过是仗着她爷爷是佟敬农，要没有她爷爷，她算什么东西？”作为余佳琦的好友，牛姗姗当然站在了好友的立场说话。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却丝毫没有想过，她自己何尝不是托庇于父母呢？
“怎么，你也和佟令仪玩不到一起吗？”
“呵呵，谁要和她玩啊？我们和佟令仪不是一个世界的。就拿佳琦来说，她爸是真金白银给了学校好处的，那学校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对不对？佟令仪给过学校什么，不就因为她爷爷是佟敬农吗？从校领导到老师，都上赶着巴结她，凭什么啊？”
苏仲苦笑了一下，看来想要扭转这个女孩儿的三观是不大可能了。
牛姗姗这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一下二人，问道：“我听说你们是为碎尸案来的？”
苏仲点了点头，这一点没必要隐瞒了。佟令仪、余佳琦、吴凡，还有替吴凡撑腰的那些同学，甚至包括刚刚出去的林思栋。都有可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学校是最容易传小道消息的地方，想瞒也瞒不住。
牛姗姗急忙挥挥手：“跟我可没关系。”
“找你来只是照例询问。”苏仲又拿出了锡酒壶喝了一口，“我听说余佳琦曾经带人找过佟令仪的麻烦，有这事吗？”
牛姗姗说道：“你说的是许建那次吧？当时佳琦确实气得够呛，和我说过要带人打佟令仪。不过我觉得她也只是说说，不可能真的找佟令仪麻烦。”
苏仲心想，这个女孩儿还是太年轻了，她不知道余佳琦真的带人去了。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余佳琦只是说说而已呢？”
牛姗姗笑了：“佟令仪我们不怕，但是她爷爷厉害啊！万一真把她打伤了，学校肯定会处理余佳琦的。校领导平时两边不得罪，但真出了事，一定是站在佟令仪那边的。”
“说说许建吧。”
“我只见过一次，人长得挺帅的，但是我对他印象不好。第一次见面，他趁着佳琦去洗手间的时候，要我的微信号，经常给我发流氓短信，还发黄图呢。你们是警察，这算是性骚扰了吧？”
“这事你有没有和余佳琦说过？”
牛姗姗笑了：“多大点儿事啊，不至于告诉她。再说了，弄得我好像勾引她男朋友似的。其实佳琦也只是和许建玩玩而已。”
“怎么？”
“呵呵，佳琦有钱啊，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呢？大家都年轻，约炮上床玩几次就够了。没必要当真的。”
苏仲冷笑，真不明白现在的大学生都在想什么。
“后来呢，余佳琦为什么和许建分手？”
“还不是因为许建花心？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十足一个渣男。最后佳琦就把他蹬了，反正都是玩玩的。”
“她不伤心吗？”
“呵呵，警官，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他们最多只能算是炮友，连谈恋爱都算不上，有什么可伤心的？”
“林思栋你是怎么看的？”
“谁？”牛姗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思栋，你的同班同学。”
牛姗姗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傻小子吧？呵呵，怎么问起他来了？他跟个傻子似的，平时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我们平时都很少注意他。”
“他有女朋友吗？”
牛姗姗哑然失笑：“哈哈，你别逗了。那种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
苏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么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随后，结束了这场询问。
苏仲并没有急着离开教室，而是站在原地，靠着课桌站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深思。
丁晴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你怎么看？”苏仲忽然问道。
“现在看来，余佳琦应该和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
苏仲又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眼神？”
丁晴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茫然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有必要找一次许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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