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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九婶忍不住落了几滴老泪:“津瑶这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啊,她平时总是笑着,路上见到我们都会主动打招呼。我们也不愿意她走了呀。苏仲啊,你要是凶手的话,我都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如果你不是凶手,你答应九婶,一定要找出那个混蛋,把他给宰喽!”
苏仲没有说话,但是眼圈红了。查这件案子,每一次问话,都几乎是在他受伤的心里捅上一刀。这种滋味儿并不好受。
刘叔也跟着感慨:“后来警察来了,先是问话,然后就开始抓人了。村里边所有坐过牢的,都问了一遍,有的还被带走了。我记得这件事过了三天吧,苏仲也被带走了。”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苏仲。
苏仲面无表情,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村里面的人都传言,说杀害了津瑶的凶手找到了。我们都过去了,谁都没想到是苏仲你呀!我凭良心说一句,你这孩子挺好的,人也正派,我们都知道你是想当警察的,可是看着你被警察押上了警车,你说我们还怎么相信你呢?”
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声:“虽然说,没过多久你就回来了,但是咱们村子的情况你也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凶手一直没有找到,你说,我们怎么能信你呢?不止我们,全村的人都这么说,说你苏仲才是凶手啊!”
四个人都不说话了,提起了当年的案子,每个人的心情都跌落到了谷底。最后,还是苏仲平复了一下情绪,丁晴说得对,他不能这么消沉。也许此刻,津瑶就在天上看着自己。他必须振作起来,他是津瑶的希望啊!
“刘叔,九婶。”苏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那晚打麻将一直到救火这个期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九婶的目光移到老伴儿身上,她上了年纪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刘叔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没什么可疑的人,那天晚上有几个人来过,可都是乡里乡亲的,看了会儿热闹就走了。”“都有谁?”
“刘四海,还有他的一个侄子刘正,你认识的。都是来看看有没有牌搭子(牌友)的,我们这儿不缺人了。他们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哦……还有一个老白七。”
老白七,是白长礼的父亲白有福。苏仲轻轻皱起了眉头:“白有福……好像没有见他玩过麻将。”
“他不是来打牌的。”九婶说话了,“那段时间,咱们村子里的老孙头儿不是没了吗,没人收电费水费了,村长就找老白先干一阵儿。我记得他也就干了一个月不到吧,后来就是老常了。这不是一干就感到现在嘛。”
老常,名叫常宝安,负责收缴村子里的水费电费。
离开了九婶家,苏仲站在门口,低头沉思着。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丁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凝重的表情。
许久之后,他说道:“先去刘四海家。”
刘四海,年轻的时候有点儿钱,八十年代就在村子里有了两台拖拉机。可惜后来染上了赌博的毛病,逐渐变得好吃懒做,家产也一点点败光了。到后来,负债累累。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四海家徒四壁,房屋仍然是以前老旧的瓦房,且四处漏风。算得上是全村条件最差的人家之一了。
全村的首富混成了全村的困难户,这也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传奇了。
当苏仲上前叩响了门板后,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在里面慢慢把门打开了。二人面前站着一位老人,七十多岁的年纪,手里拄着一根磨得锃亮、酒杯粗细的树枝。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剩下不多的头发全都向后梳着,嘴里的牙也没几颗了。
他觑着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二人,良久之后才缓缓问道:“你们找谁啊?”嗓子很沙哑。
“刘四叔,我是苏仲。”“哦。”刘四海轻轻点了两下头,突然,他神色大变,“你……你居然有脸回来啊?怎么,是不是还想弄死我这把老骨头?我不怕你,我……我……”他左右看看,干脆举起了手里的拐杖,兜头朝苏仲砸下来。
丁晴见状急忙上前:“住手,我是警察!”
刘四海愣了愣神,手里的拐棍砸不下去了,他重重地一点地:“唉,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啊?你们包庇坏人,有本事,把我这把老骨头抓进去,反正我现在也就剩下等死啦!”
丁晴只得说明了情况:“刘四海是吧?你先不要激动,苏仲不是凶手,相反,他现在是帮助警方破案的刑侦专家,我们来找你就是想查出十五年前卢津瑶遇害的真相。”
刘四海以前大概被警方处理过,他瞪了一眼:“哼,鬼才信你们的话。”
苏仲上前说道:“刘四叔,你要是想让津瑶不明不白,那你可以不配合我们。”
这句话,让刘四海动摇了,他沉默了半晌,叹道:“唉,造孽啊!你们进来吧。”
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原本有三间屋子,但是东西两边的房子全都塌了。两个门口用砖头垒起来挡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刘四海也没给他们让座,坐在一把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上,另一只脚搭了几块砖头撑着。他摸索了半天,从腰上拽出了一个烟袋锅子,然后又抠抠索索地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颤颤巍巍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块已经成疙瘩的烟叶,指甲盖大小,塞进烟袋锅子里,就着火吧嗒吧嗒地点着了。
很快,一股连老烟枪也受不了的烟味儿弥漫开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有什么话,你们就快说吧。”
“刘四叔,”虽然对方咄咄逼人,但是苏仲的语气很客气,“十五年前,事发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里睡觉,咳咳咳咳……”被烟呛到了,刘四海使劲咳嗽了两声。
“不对吧?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你当天晚上在找牌局,还去了九婶家里是吗?”丁晴插了一句嘴。
刘四海翻了一个白眼:“是,我刚想起来。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啊?”
苏仲接着问道:“几点?”
“我都说了,过去了那么久了,你也说过了十五年了,我怎么知道?”刘四海的语调高亢,红着一张脸。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苏仲不问话,刘四海也不说。丁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她没办法窥探苏仲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直到这时候,刘四海才说了一句:“大概是七点吧,我吃了晚饭,就过去了。苏仲,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乡亲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你问问她,以前我刘四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玩牌那都是上百的。穷了,没办法,我这才愿意去找小九他们。”“只有你一个人?”
刘四海想了一会儿:“还有我侄子,他那时候在厂子里上班,干得不顺,想着换个地方打工。找我来了,我以前怎么说也牛过,问问我怎么想,好给他指条道儿。”
“刘正现在在哪儿?”
刘四海又抽了一口烟,最后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都走了好多年了。”
“死了?”
“我呸,什么死了,去外地了,上海,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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