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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戴着腕表的人在哪?谁在挨着打?
她没有头脑地冲进一条又一条胡同里,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谁在笑?牙齿发出咔咔的声音?
到底在那条巷子里,她的腿沉重的像灌了铅,却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只能不断地跑。
她想大叫,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她红着眼只能不停地跑,耳边传来了刀子进入身体的声音,血慢慢流出的声音,还有一声她最熟悉的声音,痛苦的哀嚎:“我的女儿啊!”
“不要啊!”乌戈从床上挺身坐起来,浑身的汗,手心被指甲抠破出了血,她轻轻地“啊”了声,嗓子果然哑了,梦里怎么叫都叫不出声,现实倒是哑得厉害。
从床上起来,目光最先的便是落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张照片,里面有三个人,她穿着高中校服对着镜头俗套地比着耶,还有穿着警服的父亲,另外一个则是同样穿着警服笑得阳光灿烂的年轻男人。
手指落在父亲的脸上,慢慢地摩挲,紧接着从柜子里抽出衣服进了卫生间,在厨房里冲杯燕麦片,配着夹了两块方肠的吐司面包。
吃好了要出门时,目光落在挡在门口的大袋子,眼皮一跳,犹豫了一秒还是把袋子拎上了。
从地下车库开车出来就看见停在小区外路边的车,那个位置没有停车位,并且是个路口,停在那个位置,如果有人跑过去没来得及看来往的车,很容易发生车祸。
乌戈从车上下来,摸着胸前的口袋,摸了个空,回到车上给同事打电话,报清楚位置后,开车到了单位。
从进大门开始,那几个相熟的同事目光都纷纷落在她身上,多几分欣赏。
乌戈不算高挑,胜在比例好,腿又细又长,脸是当下流行的鹅蛋脸,化了点淡妆,简直是他们交警部的网红。
老周坐在办公桌后,理领带,年过才四十出头,头发还像八十年代的港星那样梳得板板整整地:“五哥,咱们部门的男同胞各个春心荡漾,你什么时候给他们这群单身汉介绍一下优质姑娘。”
“大热的天亏他们荡漾得起来。”乌戈把袋子里的套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继续漫不经心地:“等他们把脱掉的头发都长出来再说吧。”
刚坐下的接线员同事梁宇抢答捂着胸口:“扎心。”
其余几个同事陆陆续续地到了岗,其中一个年龄和乌戈差不多的同事嘴里叼着煎饼果子走进来:“五哥,今天好好表现,咱们区的业绩就靠你一个人撑着了。”
“这业绩我看你也行,咱们区的交际花非你莫属。”边说边把套装往他面前推。
“我不行,花适合待在阳光下,而不是套装里,那会遮住我美好的容颜。”
市里着力推出文明交通建设,每个区都是考察对象,他们区小学多,所以重点放在了教孩子正确过马路的事宜上,而乌戈平时有股热血冲动的劲,这活动直接点名交给了她。
老周提溜着他耳朵回到工位上:“刘焱你一天没个正行,不收拾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不是,快点去站岗去。”
叫刘焱的男生也不红脸,揉着耳朵把帽子戴上,拎着小旗和他们挥手:“我走了,记得为我又黑一层的皮肤点赞。”
乌戈把桌子上的衣服拎起来又放下,脸上多少也有几分不情愿:“外面三十多度的天,到底谁出的馊主意,穿这个去指导小学生过马路?”
老周解释:“领导们觉得玩偶会让孩子对交警产生信任,具有说服力。”
乌戈耸肩,去休息室把衣服换上,抽走办公桌上的小红旗,另外一个搞电脑的男生叫住了她:“五哥,你先别走。”
然后从电脑桌前站起来,特别隆重的端着一个布朗熊的熊脑袋交接到她手上:“别忘了这个。”
“周洋,你这样没朋友。”
周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框,淡淡开口:“没事,我不需要朋友。”
老周把他推到一边,老派地教育着:“话不能这么绝对,到时有你哭的那天。”
周洋无所谓地摊手,回到位置上继续敲他的电脑。
老周塞给她一瓶矿泉水:“早去早回。”又嘱咐着:“平时你少顶撞焦队,要不然这事也不会就选了你。”
“他做错了还不让人说,天天交通安全挂在嘴边,自己小区里的车都不管,像话吗?”
“现在不也整顿了,你这孩子太冲动。”
乌戈撇嘴拎着布朗熊的脑袋下了楼,找到自己那辆摩托车,把熊脑袋往车头上一挂,开着车直接去水原小学门口。
这会儿正是孩子上学的高峰期,约好的班主任和小学生已经等在路口,还有摄像团队跟拍着,乌戈停好车过去,不好意思地鞠躬:“等久了吧?”
“刚到,同志辛苦了,我们开始吧。”
乌戈把玩偶熊脑袋套在头上,脸上的呼吸瞬间热了起来,她不适应地转着头套,辨别好学生和路的方向后开口说:“我是江城区的交警乌戈,今天来告诉小朋友们如何正确安全过马路好不好?”
异口同声的“好。”
“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前要左右看。”乌戈看到绿灯即将亮起,转头看向小朋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过马路。”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抢着黄灯加速开了过去,乌戈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特别打脸,但还是把安全知识都教完。
班主任领着一群学生回学校,摄像老师也跟着离开。乌戈走到车边,把熊头套摘下来,头上全是汗,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抓了下湿哒哒地黏在额上的刘海,不洗头是没法恢复正常的。
拧开水瓶喝了一个口水,赶紧上了摩托朝着右手边的方向争分夺秒地追过去。
做交警的重要的是眼神好,只那一眼,乌戈就看到了抢黄灯的那辆车是别克品牌的商务车。
追出去不过两条街,她就找到那辆停在一处早餐店门口的车。
再一细看,这司机真的是胆子肥,抢黄灯就算了,现在又违规停车,撞在她枪口上,这单不贴都不行了。
她走到车边,司机不在驾驶座,撕下一张罚单夹在了雨刷器上,又转身骑上摩托打算回单位冲个澡。
结果车子才启动,耳朵里敏锐地听见纸张被揉成团的声音,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车前,背对着她把刚刚那张罚单团成团丢在路边。
乌戈太阳穴一跳,趁着男人上车还没把车开走的空隙,跑过去拦在车头前。
那男人弓身子在车里不知道弄什么,抬头要发动车子才看见车前站了个熊,唬了下脸,把车窗放下来,头探出来,嘴上不客气地骂着:“滚一边去,别找老子碰瓷,小心下半生半身不遂。”
男人探出头时,乌戈也看清楚男人的脸,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既然撞见江城区出了名的“车界阎王”。
这男人在区里名声很大,叫严昱珩,名字文艺得不行,人却混得狠。
杀人罪入狱出来后,城南的租车行业都被他垄断了,谁要是坏了他规矩,都要被他手下的人打得半个月不能从医院出来。
可又因为长相和身材都很出众,女人还喜欢黏着他走,他又是个来者不拒的人,久而久之,恶名昭著,一般人都绕着他走。
乌戈倒也不怕他,指着地上那团罚单说:“你违规停车了。”
严昱珩乌黑的眼盯着她看,两道英气十足的眉皱着,不屑地笑:“那又如何?”
“你把罚单丢在地上了。”
“呵。”严昱珩干脆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本身他个子就高,此刻气场强大到以碾压之势靠近她。
乌戈不喜欢这种压迫感,向后退一小步拉开些距离,结果被严昱珩误会成别的意思。
“怕我啊,怕我还敢拦着老子车?”
“我是江城区交警。”乌戈不卑不亢。
“呦,了不得,我还要为你鼓掌是不是?”严昱珩浓眉挑着,从裤袋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钱,低头打量着面前唇红齿白的小姑娘,一时生出戏谑的心思,手掌摊开把钱拿在手上,手快速地落在小姑娘的胸口,用足力气地拍两下:“钱收好,以后见着老子记得绕道走,不然老子让你下不了床。”
乌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来不及作出反抗,严昱珩已经收回了手,那只手掌还近乎变态地放在鼻边嗅了嗅:“你是变态吧?”
“知道就好,还不给我让路,别挡我发财的道。”说着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到人行道上去,大步一跨上车,觉得还不过瘾。
严昱珩降下车窗对着她身上的小熊套装意有所指地说:“小熊就该回家看动画片,大胸就去福利人间。”
人至贱则无敌,乌戈算是在他身上见识到了,一点也不客气地暗示回击:“那你也小心点,下边很容易堵得水泄不通。”
别克车没发动,严昱珩隔着车前挡风玻璃顶着她看。乌戈甩了下头发,挑衅地回视,嘴角似有似无地嘲弄。
严昱珩舔了下后槽牙,发动车子,速度极快的冲出去,卷起地上起一层灰都扑在她脸上。
乌戈抬手摸了一把脸,一手的灰渣子,倒也没有多生气,他损她,她就扳回一局。
这梁子是结下了。
她早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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