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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姓乌的交警可以作证，公交车要是真的让人换了，那我何必还要废车呢。”
“别给我耍小聪明，就算你不知道换车的事，没有公安许可，你私底下废车就已经触犯了毁灭证据罪，完全可以刑拘或者判你有期。”
“是吗？”刘野仍旧面不改色，开始耍滑头，“这个吗，我不清楚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啊，最后那车不是还好好的存着呢吗？”
老勇气得想把笔头咬烂，目光转向玻璃那边，看不到外边什么状况，只觉得自己是真应付不来，没办法，能力有限这种事，必须得承认，不然也不会他比陈意农大一岁，结果还没陈意农官位大。
刘野跟着他一起看过去，还不忘臭美的摆弄稀疏的头发：“还有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我还要回去工作的。”
老勇起身，椅子动静大，刘野浑身的肉颤了颤，本能地向后退了点，估计以为老勇要揍他，谁知老勇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里，陈意农刮了下鼻梁，一旁的乌戈和严昱珩站在那，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
严昱珩下了结论：“刘野不过是执行者，充其量知情，他那点胆量，不是能做出这么大动作的人。”
陈意农瞟他一眼，觉着他在说废话，这点事他能看不出来吗，关键是现在能抓到的线索也就这些。
乌戈从始至终都在听：“刘野很紧张，他的喘息声很重，不见得完全不知道公交车在哪里。”
陈意农起身推开老勇准备亲自审讯，被严昱珩叫住，附过来小声说了句什么，陈意农挑眉看他一眼，推开门身上的气场变了，浑然天成的威严，刘野抖上三抖，双手搭在桌子上，先开了口：“警官，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换车什么的，我就是打工的，你把我关到明年也没什么用。”
“公交车存在刹车故障，为什么上报却没有人处理？”
“没有这种事啊，我们的检查一项做得很好，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但检验员孙林东的遗书写道是他工作的失误，导致了这场事故的发生。”
“怎么可能，他的遗书上不可能这么写，我们的公交车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赵德，他偷偷喝酒，不按交规办事。”
“他的遗书我们从来没有公布过，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么写？”
刘野被哽了一下，眼神左右飘忽不定地：“这个事情不是很好理解吗，公交车没问题，他又怎么可能在遗书里写这些，再说，赵德都已经自杀了，很明显他就是心虚，不敢承担责任。”
陈意农都想给刘野的谬论点赞，侧过头看向玻璃窗，隐隐地感知到那后面的几道目光，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孙林东自杀的时间段你在哪？”
“我一直都在公司待着啊，从早到晚就没离开过公司，整个公司的人都能作证，我扯不了慌。”
“孙林东当天什么时候离开的公司？”
“这个我没太注意，检验员本来上班就不规律，我也不是专门盯着他的。”刘野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我现在只是配合调查，你们不能把我当成罪犯一样对待啊。”
站在监控室的老勇拿着纸巾擦汗，指着监控里的刘野：“太狡猾了，他这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没有人回复他，他自讨了没趣，继续擦着汗：“你们在这里看着吧，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等老勇一走，乌戈侧着头看着严昱珩，刚刚他对陈意农说的话，老勇没听到，但她却听得一清二楚：“你真的知道被替换的公交车在哪？”
严昱珩摇头，隔着玻璃观察着审讯室的两个人，刘野铁了心不说，陈意农什么话都套不出来，但明显感到对方在听到遗书内容的时候有所动摇。
“你不知道，你干嘛让他这么说？”
“怎么，担心他，怕我害了他？”
乌戈看他一眼：“毛病。”
严昱珩手插在口袋里，耸了下肩：“方法我说了，想不想破案，是你们自己的事。”
留下这句话，严昱珩推开门离开，乌戈“喂”了一声没叫住人，继续站在这里看着，不知陈意农会不会按照严昱珩的话说。
四处看了一眼，注意到进门墙壁上的空调设置按钮，又去看审讯室里汗流浃背的刘野，打算助他们一臂之力。
很快，就看到刘野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举手不停地扇风：“警官，你们审讯室的空调是不是坏了，我怎么觉得在冒热风呢。”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陈意农手心沁出不少汗，背后被热风烘着，刑警队事中央空调，但各个屋子有单独控制温度的开关，老勇没这个本事，严昱珩有了法子之后不可能再多此一举，那唯一能这么做的人，可想而知。
陈意农收起电脑和纸笔起身：“既然你现在记不太清楚细枝末节，我就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们一会儿再聊。”
“别走啊，你给我一个人放在这不合道理啊。”
出来就看见乌戈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戏，再扫一眼墙壁上的空调显示器上显示着的“太阳”标志，嘴角扯了扯：“他要是在这里中了暑，出去媒体有的做文章。”
乌戈满不在乎：“现在的天温度这么高，中暑不是很正常，再说，你合适的时间进去处理一下就好啊。”
“净胡闹。”
两个人的气氛难得缓和不少，陈意农也意识到这点，干咳两声缓和气氛，走过去把温度又调高了两度，折回来观察刘野的情况。
刘野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不住了就站起来满屋子走，时不时地伸手在排风口比划，嘟囔着：“这就是热风啊！”
一会儿又趴在玻璃上拍玻璃：“外头有人没有，我要出去，要么就给我来点冰镇饮料！”
又扛了一刻钟，刘野半虚脱地瘫在椅子上，手无力地垂着，嘴里还小声嚷嚷：“我要告你们虐待，你们这事知法犯法啊。”
陈意农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电脑桌上的矿泉水拿起来，拧开不管不顾地往自己脸上身上泼了过去。
乌戈被溅了几滴水：“你这是要干嘛？”
“继续问。”
审讯室里，刘野强挺直身体，张口就骂：“太不是人了，居然对我进行酷刑，我要告发给媒体，让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看清陈意农身上一片水渍，看着不比他少，嘴巴干巴着：“你这是……”
“单位空调坏了，你就多担待点吧，我们重回正题，关于孙林东的自杀你是怎么看的？”
“我能怎么看，我当时就在家坐电视前面看的。”
陈意农扯着嘴角，再也没了那个耐性，手掌拍在桌面上，发生“砰”地一声响：“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是吗？”
刘野察觉到对面的人是真生气了，尽量正襟危坐：“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们。”
“谁让你报废车辆的？”
“上头下的命令。”刘野心理防线近乎崩溃，又热又渴，还一直被问问题，“别再问了，给我弄点冰水吧。”
刘野趴在桌子上，再问就不打算说下去了，陈意农见情况不对劲，直接放了杀手锏，起身走到刘野身旁，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只见刘野身体如同弹弓似的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陈意农。
陈意农把门打开：“回去吧，有什么需要你配合调查的，会再联系你。”
刘野半弓着腰走出去：“可以是可以，但是能麻烦你们把空调修修好，太折磨人了。”
送走刘野后，陈意农走出来把空调温度调回去，给老勇打电话叫上人跟着刘野。
如果刘野知道被替换下来的公交车在哪里，此刻一定会想把办法去确认真正的事故公交车所在的位置，来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次，必须找到真正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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