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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梁雪的动机不纯，是本着看严迦南笑话的心态去的。所以最初问的，也都是颇具内涵的问题。
“严迦南，第一天调岗就被派去出差的感觉如何？”
“据说销售部的马经理特别喜欢培养新人，你应该也被他关照过了吧？”
乍听上去好像是在关心，事实上她那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销售部的马经理是出了名的高要求，暴脾气。江湖传言，他部门每年被他骂到离职的手下，就有数十个。
为此，人事部主管也并非没有对他提出过抗议。可谁叫他的本人能力过硬呢？在碾压第二名的年度绩面前，人事部只能默默闭嘴。
严迦南的这次出差，马经理也有同行。并且还真带了一个新人来现场教学。
说来也巧，梁雪发这条信息过来的时候，那位新人正因为一个小失误在被马经理狗血淋头地痛批。
即便隔着两扇会议室大门，严迦南都还能听到马经理的咆哮声。现场惨烈地严迦南都不禁心生怜悯。
忍不住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悠悠踱步了出去。
“马经理，午休时间还在忙呢？”
乔源副总工程师亲临，便是马经理，也是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他那根本要怼到新人脑壳的手指，虽有些不甘，终还是收了回去，勉强笑着转头道：“也没多忙，就是新人有些不懂事，教育两句。”
“原来如此。”
严迦南笑着与马经理颔首，余光却是在那位倒霉新人身上扫过了好几次。
能进乔迦的人，简历都不会太难看。再加上销售部的对外工作需要，这位新人亦算是个英俊小伙。
不过普通人中的英俊，在严迦南这里，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余光扫了两眼后，严迦南只觉得他哪哪都有些不顺眼。
勉强175的身高，太矮！
身材瘦削，身形单薄，一点男人该有的肌肉感都没有！
还有那张脸，太白了，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一点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都没有！
与马经理随便聊了两句后，严迦南又专程去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越照越觉得自己比刚才那个小白脸优秀帅气许多。
满意过后，他又有点儿生气。
梁雪那丫头是眼睛出了问题吗？明明有这么大的差距，她到底是怎么把他和销售部的那个新人小白脸搞混的？
他这些不满的情绪也很快表现在回复梁雪的信息之中。
“你就这么想我被关照？那或许要让你失望了。”
“哦豁？你确定不是在逞强？？？”
大约是午休无事的关系，这条信息梁雪回的格外快。为了表达质疑，她甚至在最末端连打了三个大问号。
望着这三个嘲讽满满的问号，严迦南不悦地眯了眯眼，深觉有被侮辱到。
好在装新人也并非全无好处。
同为新人，梁雪对他还是很有共鸣的。玩笑严迦南之余，也会与她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比如车间实验室的新同事还不错，工程化实验虽不算她擅长的领域，但在同事与领导的辅助下，最初几个简单实验，她都完成的不错。
据说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个大单客户来车间实验室参观洽谈，所以这几天，车间实验室的氛围都如临大敌，搞的她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
说到最后，梁雪忍不住在聊天中吐槽道：“也不知道是何方大客户，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从句末的问号就能看出来，梁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抱怨大过于疑问好奇。更何况，在她心目中，严迦南不过是个小销售而已，区区小兵，又怎么可能答出高层领导才能知道的事情？
哪想到，五秒之后，她的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了问题的答案。
“王锴。”
乍看到这个陌生人名，梁雪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严迦南，你发这个不认识男人的名字过来做什么？”
反应过来后，她也是大大的不信，连着追问了严迦南好半天。
“难道是那个大客户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没反应了？喂！快说句人话！”
……
可算是让严迦南捉到梁雪智商不够用，现场翻车的时候了。
望着手机屏幕上梁雪一句快过一句的追问，严迦南不自禁心情大好。唇角轻勾，那一双黑眸中更是荡起了些许得意的笑意来。
笑着注视了手机许久，偏偏一个字都没有再打。显然是在特意勾着梁雪的胃口。直到把梁雪惹的恼羞成怒了，他才重新捻起手机，悠悠回道：
“只有这个名字是免费消息，若是想知道更多，可就要另外收费了。”
一听到收费，梁雪果然立马偃旗息鼓了。
反正大客户应该不关她这个小新人什么事，没必要为了可有可无的好奇心，去和严迦南那只坏狐狸做交易。
谁知，现实却是出奇的残酷。
王锴来的那天，梁雪就跟中了头彩一般，直接被主管点名成了客户的陪同人员。
不止要在乔迦厂区全程陪同讲解不说，下班后，还得继续陪这位公子哥去饭店吃饭，直到将他送回休息酒店才算完。
殊不知这个主管眼中提携新人的肥差，却把梁雪给难得苦不堪言。
作为一位纯纯的理工女，做起实验来，可谓堪比女铁人，就算在实验室里通宵个三天三夜，都不在话下。
可若是让她做这种陪客户的工作，别说三天三夜了，一个小时，她都嫌累。
更加上这位王锴也是位才结束学业，回来刚接手父亲事业的新人。读工商管理的他，根本就对汽车生产的专业领域一窍不通。
大半天过去了，进度竟还停留在为他科普扫盲阶段。解释到口干舌燥的梁雪简直绝望。
偏生这位王锴先不止对此丝毫没有自觉，还迷之自信。声称自己作为赛车粉，对汽车行业其实很有研究。
随后，他张口就报了一堆只存在于极限赛事，根本不会在民用车上出现的参数。
这会儿不仅是梁雪了，就连他们实验室那位有笑面虎之称的张主管，都听得差点当场表情管理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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