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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奚辞对电视媒体的抗拒，简欢不是没有察觉到。

    他主动提出让简欢帮忙，实在令人惊讶，告别了卓卫东父子后，她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你为什么愿意让我找电视台？”

    奚辞被她问得一愣，十分不解：“因为它能够解决问题，我个人对媒体虽有抗拒与偏见，但不能否认它也有正面意义。”

    这话简欢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有偏见？”

    有偏见也不是什么事，难得是大大方方承认。

    奚辞眼皮一垂，似乎是陷入了思绪之中。

    简欢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逆鳞。

    她并不是个执著于秘密的人，奚辞有他的秘密，她也有。

    奚辞正想开口，简欢已经捂住了耳朵：“别告诉我，我不想听。听了你的秘密，是不是要意味着我也要分享出我的秘密，我暂时还不想出卖自己，所以你别说，等哪一天，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再告诉我吧！”

    明明问的人是她，不让说的人也是她。

    奚辞看着她灵动的眉目，原先简欢在音乐餐厅问的问题，答案已经迫不及待地冒出了头，还在拼命地往外挤。

    奚辞忍不住看她，一眼又一眼。

    他这才发现，她其实真的很好看——五官虽好看，却也称不上颠倒众生，可到了她脸上，却显得十分有灵气，总是能够将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简欢被奚辞这么毫不遮掩地打量，终于忍不住了：“你看够了吗？好看吗？”

    奚辞下意识回答：“好看。”

    他如此坦荡，倒让简欢这脸皮厚过城墙的人难得害羞起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干巴巴地说：“你再看，我可收钱了。”

    “那我不看了。”

    奚辞说不看就不看，倒是让简欢郁闷起来：“给你看了那么久，我不吃亏了！”

    奚辞嘴角上扬，难得脱掉了老干部的外衣，开了玩笑：“那给你看回来得了。”

    他说着，便将脸对着简欢。

    简欢这人锱铢必较，从来不让人占便宜，说看回来就看回来，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下，她倒觉得亏本的人是奚辞。

    他多好看。

    明明都是人，有的人的脸像是被卡车碾压过，而他却是明显经过精雕细琢，仅是这样看着，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周遭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风似乎也停止了，空气都显得燥热。

    简欢看着他，一下子变得口干舌燥，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

    可话是自己说的，这会儿认怂可不是简欢的风格。

    可下一秒，她的眼被遮住了。

    “别看了。”奚辞的声音有些喑哑，他说：“我认输了。”

    前一夜，简欢做了半宿的梦，睡眠质量不佳。

    这一晚，她直接失了眠，翻来覆去在床上没有睡着。

    最后，只能半夜打电话给陆嘉依，将她从睡梦中吵醒，将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倒垃圾一样地倒给了小姐妹听。

    陆嘉依原本睡意朦胧，听到最后一个激灵，十分震惊：“姐们，你是怎么搞的？这样的情况，你都不亲下去！”

    简欢十分矜持：“你将我看成了什么人？我是那样的好色之徒吗？”

    “你难道不是吗？”

    还是好朋友了解自己，简欢终于没忍住：“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加上经验不足。”

    “你之前和丁朝舟谈恋爱，都是纸上谈兵吗？”

    “那倒也不是！每次都是丁朝舟主动！我总不是对着奚辞饿虎扑食吧！”她顿了顿，又忍不住道：“我还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能有什么想法，男未婚女未嫁，双方都没有对象，还能有什么想法？”陆嘉依实在恨铁不成钢：“这么一个香饽饽放在你面前，你都能忍住，我实在不能不对你竖起大拇指！”

    简欢想到的却是另一层：“但那件事，我还是没有和他坦白。”

    “哪件事？”

    “就，我背着他偷偷去了枫县拍摄的事。”

    这下，陆嘉依也没辙。

    简欢原本是想着陆嘉依帮自己理清思路，结果电话那头的人比她还不争气，只知道唉声叹气，简欢被她叹得心情烦躁，索性撂了电话，继续在床上烙饼。

    她是直性子，也不擅长拐弯抹角，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也没理出个头绪。

    直到窗外的天逐渐发白，夕阳挣扎着从云层跃出，她才猛地从床上翻起：她一直没有和奚辞说这事，是知道他不想上镜，那么，不让他上镜不就得了。

    奚辞对媒体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方案，他还让她卓卫东联系《西余热线》，说明他也愿意接受和相信媒体的力量。

    如果，这一期节目做好了，或许还能够改变枫县，给它带来转机。

    简欢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柳暗花明。

    天已大亮，她倒是没了睡意，直接起了身，准备洗漱一下去吃个早餐。

    结果一推开房门，便看见简铭。

    两张相似的脸，两对一模一样的黑眼圈。

    兄妹不欢而散后，简欢和她哥一直没有碰头，倒不是刻意躲避，而是他哥实在是忙，下班总要比她晚。

    这会儿见简铭，倒是没什么芥蒂：“你怎么这么早起？没睡好？”

    简铭反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熬夜了？”

    简欢：“你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怎么回事？”

    简铭：“你哪天不是闹钟响了好几遍才起，大清早干嘛去？”

    两人都只问不答，末了都笑了起来。

    简铭看着简欢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从小就是气性大，《蜕变》不做就不做了，还和台长说什么《搜索》收视不破就不干了！我才说你两句，你就和我吵起来……”

    “你是怕我不干了，要靠你养吗？”

    简铭：“难得你现在不是我养着，就你那点儿工资！你做得不开心，自己随时想辞职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我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你不需要收视率来证明什么！”

    简欢忽然觉得窝心，正想说话，他哥又慢悠悠地补上：“因为，《搜索》的收视要再破1，难如登天！上一次是走运，你运气从来都没有那么好。”

    简欢没被他哥激怒：“我知道，你是夸了我不好意思了。后面的话，我听不见。哥，我想了一夜，我想，我的确不需要用收视率来证明什么！但是，我想用《搜索》来带动一些别的事。”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