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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萧琴娘便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嘴边的嘲笑之意越发浓烈：“柳阿碧，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越王那个人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哪有这个本事设这么大的局？面对那个厉害的王妃，他一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只会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们这些人扔出去。他啊，也就是看我被苍术捡了回来，这才想起来我或许还有些用。不过，要说越王确实在男女之事上是个老手，他一早就看出我对苍庚的感情，所以当他听闻我嫁给苍术之后，立刻就猜到了我最真实的想法。他知道我想留在苍庚身边，所以就拿这件事做文章，一来要挟我，二来诱惑我。若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把我的秘密公之于众，让我在这个家里再无立足之地；若我听他的，他就会助我一臂之力，帮我铲除掉苍庚身边的人，对，包括你。”
说到这里，萧琴娘忽而噤了声，腰上撑着力努力坐直了些，高高昂着下颌。明明她的样子已经狼狈不堪，然而她的眼神却是那般趾高气扬，仿佛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了。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做个明白鬼。你活不了，我也不想活了，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走，到了地下，我继续和你斗。”
听她大言不惭，瑞香实在耐不住火，刚想上前骂几句，就听柳无瑕淡淡开了口：“好，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萧琴娘微微挑眉，“苍术那个倒霉鬼的事我已经说清楚了，后面便是红绡。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红绡？”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是耳熟，柳无瑕一时没能想起来。
“瞧瞧你，这么蠢，光记得流珠，却不记得红绡，繁云楼真是白闯了。”
萧琴娘不掩讥讽的犀利言辞虽不顺耳，却立刻点醒了柳无瑕。
“就是那日在繁云楼为越王奉酒的女子？”
“嗯。”萧琴娘点点头，面上皆是戏谑，“你说你，哭哭啼啼闹了半天，全然把流珠当做了敌人，竟不知自己根本就找错了人。越王要送给苍庚的女子是红绡，和流珠一点关系都没有。柳阿碧，请你下回吃醋的时候先找对人，再发脾气，乱吃瞎醋，实在是可笑。”
萧琴娘笑得肆意，试图激起柳无瑕的怒意，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将她的挑唆放在心上，反倒是揪着她的痛处死追不放。
“越王不是你的盟友吗？不是答应助你把苍庚身边的女子都除掉吗？怎么？他出尔反尔往苍庚身边塞人，你能忍？”
“这有什么不能？！”萧琴娘冷冷嗤了一声，“我不仅能忍，还能答应越王来说服你，让你接受苍庚纳妾之事。”
听她如此一说，柳无瑕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时你一直劝我，要我大度，还说什么男子三妻四妾亦是寻常，原来，你是在替红绡铺路。”
“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替红绡铺路。”萧琴娘认真地点着头，一点儿后悔的意思都没有，“越王想要拉拢苍庚，就得清楚苍庚的一举一动，知其所思所想。然而我在杜府寸步难行，不能全力相助，于是越王就让红绡来做我的帮手。那个红绡只是一个安插在杜苍庚身边的棋子，等没了用，越王不会留她。再说了，我知道苍庚不可能喜欢那样的女子，所以即便红绡真进了门，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更重要的是，一旦红绡嫁过来，你的日子定然不好受，能够看见你伤心难过，我这心里就舒坦。一箭双雕的好事，我为什么不乐见其成？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那日你和杜霜霜竟然敢直接闯到繁云楼，还把越王妃给惊动了……功败垂成，真是可惜。”
说着，她又斜着眼睛瞄着柳无瑕，像是故意要激怒她似的，重又一字一句说道：“你记住，只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
柳无瑕微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旧还是没有如她所愿火冒三丈。
“那你还真是辛苦啊！你恨透了我，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可每次见我时，却都要违背心意强颜欢笑，以图博得我的好感……”
“你倒不必挖苦我，你的心计也不比我少到哪里去。”萧琴娘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当初你接近我的时候不也是别有用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假装关心我，为的不就是能从我这里打听出流珠的事？柳阿碧，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把自己说得人畜无害。”
这话里的诋毁之意甚重，瑞香实在忍无可忍，恨恨唾了一声：“萧琴娘，你别含血喷人！就算我们小姐一开始有些想法，可后来她是真心对你好，真心想帮你！她为了你的事，还私下埋怨过姑爷，你不领情就算了，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瑞香骂了一通，仍觉得不够解气，刚要再骂，就被柳无瑕给摁了住。
“她骂得也并非全然无理，我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其他想法，错就是错，我认下就是。但是萧琴娘，我和你不一样，从头到尾，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没伤害我？”萧琴娘突然狂笑不止，笑到眼眶都红了起来，“这世上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苍庚就不会拒绝我，我做这些事的根源，全在于你！对了，还有你那个好姐妹罗璧儿……”
说着，萧琴娘忽而顿了一下，转头朝屋中大喊道：“罗璧儿，你若是在的话，就给我听好了！若不是为了除掉柳阿碧，我不会对你下狠手，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索命，就去找你的好姐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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