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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暴躁症。”何必信感觉脸上无光。
对于何必信这种普通人来讲，承认自己心理上有问题，并且去看心理医生是羞耻的。
在他们看来，心理疾病是可怕的，而且是不正常的。
所以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没有向任何人说，只能偷偷的去。
“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去伤害阿欢。”何必信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们钱也快攒够了，之后我不能一直伤害她……”
陆绮看着何必信痛苦的样子，心里发软，脸上也有些动容。
她看不得这些，如果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还能严厉一点。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她只会不知所措。
在她看来，何必信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想着去解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这样正视自己。
而且从他所处的环境上来看，能做到这一步，相当困难。
赵识汝不用回头，就知道陆绮现在会是个什么鬼表情。
但是他和陆绮可不一样，在他看来，问询是很简单的。问，回答。重要的只有真的或者假的，其他都不重要。
“嗯，好的。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识汝抬头看着何必信，“现在，你能给刘欢欢女士打一个电话吗。”
“呃，好。”
何必信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机掏出来。
拨号后响了很久，久到陆绮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对方接通了。
一片沉默。
对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隐约的呼吸声。
“阿欢，是我。”何必信说到，“你在做什么呢。”
依然是一片安静，不过除了呼吸声，隐约还有吸鼻涕的声音。
“阿欢，你在听吗？说话啊。”何必信有些苦恼的看着电话，声音有些哆嗦，“你怎么了，快说啊。”
对面传来一阵????的声音，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随后，传来一声抽泣的声音。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页面，何必信也有些傻眼。
“这……警官，我媳妇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他从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看来，阿欢怕是卷入了不好的事情里。
“她只是儿童失踪案里的重要人物，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你不要担心。”陆绮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却被赵识汝横了一眼。
“可是我，我的娃也丢了，现在媳妇也失踪了。你们之前说为了帮我找娃才各种询问，现在又把我媳妇卷进去。你们警察到底想要怎样啊。”何必信有些崩溃的抱着脑袋，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喊。
“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不能查出来啊。你们把我叫来，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到底有什么用。你们就不能同情我这个可怜人吗，我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折磨！”
赵识汝沉默的看着他，拦住了张口欲言的陆绮。
看着何必信断断续续的哭了两分钟，等他安静下来，赵识汝才点点头。
“抱歉，谢谢您的配合。”
“没事。我失控了。”
何必信摆手，手不停地在脸上抹来抹去。
一边的队员把何必信拉走去安慰，赵识汝和陆绮交流自己的想法。
“他是个可怜人，这个案件应该和他无关。”
陆绮摇头，面露怜悯之色。
“进来之前你向我保证了绝不说话。”
赵识汝没有接话，反而皱眉质问陆绮。
“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忍得住？”陆绮也皱眉，不甘示弱的看着赵识汝。
但是很快，她就理亏的败下阵来。
“好吧，是我错了。”
赵识汝这才点点头，抬手拿起自己的本子。
“我觉得，他不一定不知道内情。”
“怎么看出来的？”陆绮不解。
“他在掩饰。不停地掩饰。”赵识汝冷冷的看着刚刚何必信所坐的地方，仿佛他还坐在这里。
“他对孩子的态度很敷衍。如果他真的毫不知情。那么今天来了，他第一件事应该询问孩子的情况，而不是乖乖回答问题。”
“二则，阿欢？他以前是这样称呼刘欢欢的吗。他故意改变称呼，是为了在我们面前呈现出一种他和妻子很恩爱的假象。至少在我看来，他对刘欢欢已经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再说最后的哭闹。何必信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在陌生人面前哭泣的人。而且如果真的是失去理智，那么对方不会闹的这么适可而止。”
赵识汝嗤笑一声，用手指弹弹本子。
“他一切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已知。”
陆绮听着他的想法，莫名感觉有些惭愧。
明明她才是和唐宣玉教授学习过的人，她还是助手呢，没想到在心理观察的造诣上还不如赵识汝。
赵识汝似乎看出陆绮的想法，笑了一下。
“你经验没我丰富，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你又讽刺我。”陆绮闷闷的说。
赵识汝举起手，一脸坦诚，“那你可冤枉我了。这次我是真心想要安慰你。”
陆绮一脸黑线，这算安慰？怎么听也是挑衅吧。
“不过，刚刚何必信打电话时，那么好的机会浪费了。”陆绮有些惋惜的说到，“如果能顺着通话线路确认对方的位置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么做？”赵识汝一笑。
“你？”陆绮惊讶，随后笑着拍了拍赵识汝的肩膀，“老奸巨猾。”
赵识汝看着陆绮拍自己肩膀的手，愣了一下。
至今，没什么人敢对他动手动脚，陆绮真是胆大。
无视掉陆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赵识汝继续说。
“虽然确切位置不能定，但是大概位置还是能找到的。”
“那太好了，怎么办到的？”
“徐江。”
陆绮一拍脑门，“我都忘了他了，徐江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你觉得徐江很厉害？”赵识汝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陆绮。
“是啊，怎么了？”陆绮觉得赵识汝今天怪怪的。
“没事。”赵识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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