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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
赵识汝把手上的何必有甩在地上，走到陆绮面前。
他看着满身血污的陆绮。
因为抢救而显得无比狼狈的她，在这种场合下意外的拥有魅力。
也许是因为对生命的尊重，陆绮身上透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
面对赵识汝的问题，陆绮也只是看着地面摇摇头。
“人已经不行了。”
赵识汝蹙眉，回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刘欢欢。
而一边的何必有，也痛哭着扑过去。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搭在何必信的尸体上，哭的伤心。
自他从业以来，见过各式各样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是穷凶极恶。
这是唯一一次，看到凶手趴在被害者的身上痛哭的。
被场景拨动心弦，哪怕是冷面赵识汝，也有了一丝的动容。
“节哀。”赵识汝找到刘欢欢的背后，清冷的说。
刚刚他已经通知了局里派人来，估计人很快就都到了。
但是现在，只有沉默。
不管趴在地上痛哭的人，赵识汝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陆绮。
“把你脸上的血擦擦。”
本来白皙的皮肤配上猩红的血迹，怎么都让赵识汝看的难受。
陆绮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过去，反而背过身用袖子使劲的擦脸。
脸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擦了很久都没能擦干净。
赵识汝看她不肯接，眉头皱了皱，伸手塞到陆绮手里。
“你躲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远处已经响起了警铃的声音，一路吵吵闹闹的往刘家村赶。
何必有跪在一边，听到警铃的声音，有些恐惧的看向刘欢欢。
“怎么办，我要蹲监狱了。”
“我不想变成杀人犯啊，刘欢欢，哥他会死也有你的责任吧。”
“你说句话啊，我们已经逃不掉了！”
刘欢欢只是垂着头默默抽泣。
很久之后，她才颤抖着说话。
“坐牢什么的，还重要吗。”
“我从来没有开口让你伤过阿信！”
她愤怒的瞪着一边的何必有，哭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充血的血丝。
“你不是说只要带我走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杀他。”
何必有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的无话可说，只能颓废的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流泪。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声辩解。
不过现在是不是故意的都没有关系了，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陆绮站在一边，凉凉的看着两人。
脱离了对死者的敬畏，这两人也不过是推脱责任的小人罢了。都是一路货色。
陆绮有些阴暗的想着，看向两人的视线更加凌厉。
“如果不是你提出来要用计逃脱，我们又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刘欢欢抱着何必信的尸体，把自己的下巴贴在他的头上。
一边哭着一边指责何必有。
“你是他弟弟，你就这样不念感情，如此狠心。”
“怎么全都怪在我头上了。”何必有大惊，赶紧反驳。
“如果不是起初你天天来找我诉苦，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尽心尽力。你若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偏偏到了这种时候才想起来怪我！”
“呵，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还不是你路子不正。”
赵识汝听着两人说话，知道他们要吵起来了。为了避免何必有因为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事，他们赶紧把两人制止。
“有什么想吵的回警局去吵吧，现在都安静点。”
“你说的对。”刘欢欢腾出手来擦了把眼泪。
“没什么可吵的。都是我的不好。”
“如果不是我想要离开阿信，现在他也不会死。小宝也不会没有爸爸。”
她的眼泪越发汹涌的往外流，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我该死。”
她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了。
陆绮站在一边看着，感觉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队长。”
警车已经到门外，几个队员冲进来，看到院子里这一幕也惊了一下。
“把他带上去。”赵识汝指了指一边的何必有。
“还有她。”这次是刘欢欢。
隔着泪花望向警车上闪烁的灯光，刘欢欢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何必信的尸体。
“等一下。”她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一边的队员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太制止，扶着她站起来。
陆绮看着刘欢欢满脸泪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脸上突然映出了死相。
捂住自己开始狂跳的心脏，陆绮赶紧接近刘欢欢身边，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看刘欢欢面色如常，也就转而去盯着更加微危险的何必有了。
刘欢欢也跟老实的没做什么，只是眼睛一直望着一边的地上。
跪了太久，腿已经没知觉了。
她活动了很久，才微笑着谢过一遍的警员。
“抱歉，我能去给我丈夫披一件衣服吗。他躺在地上太冷了。”
那警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让她自己去了。
看着大家都在忙，她悄悄的往前走了两步。
面前的地上，躺着何必有杀了何必信的刀子。
“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她喃喃的说着。
随后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弯腰把那沾满血的尖刀捡了起来。
手中握着尖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她抬头看看天。
“一起走吧。”
说完，她便双手持刀，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刺进心脏。
“别”
陆绮回头，直直的便看到了这一幕。
刀狠狠的刺入胸口，在身上开出一朵血色之花。
心脏被刺，当场毙命。
刘欢欢重重的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释然的微笑。
“……”陆绮瞪大眼睛，呆滞在当场。
连续两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这种恐怖的情况让她瞬间充满了愧疚。
陆绮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冲过去的警员们的背影。
她真是没用啊，陆绮这么想。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偏偏没能拦住。
真是个废物。
陆绮看着蹲在刘欢欢尸体旁边叹气的赵识汝，内心不停地谴责自己。
自己根本就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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