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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乔已经很久没有被许斯诺这么针对过了,跟着她进了办公室,正打算为自己申辩,忽然就发现,许斯诺的办公室中不仅有隔壁那倒霉催的早餐饮料项目组组长,还有高景文、两位集团副总以及——苏原。
沈乔乔脚步微微一顿,一股不安从心底里慢慢升起来。
许斯诺关了办公室的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沈乔乔,你为什么故意引导小田犯错?”
小田,也就是早餐饮料的项目组长,这会儿正缩头缩脑地站在一边,显然已经先沈乔乔一步被责骂过了。
沈乔乔眉头微皱,试图让许斯诺平静下来:“许总监,我想我们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我确实曾经在田师傅的项目组帮忙过,但是我相信大家都明白,做助手和参与决策之间的区别吧?”
三位总裁只是坐在一边不说话,说实在的,这个针对餐饮研发部的小例会开了这么多回,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知所谓的“成果”,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太舒服。
许斯诺冷笑一声,把田师傅报上来的最后项目成果单“啪”的一声丢在了沈乔乔面前:“你自己看看,这里面是不是几乎都是你喜欢用的食材?要说你没有参与决策,谁会相信?!”
沈乔乔飞快地浏览完了项目单,里面一些昂贵的、但是作用相当鸡肋的中药材大部分都换成了在乡野间随处可见的草药,沈乔乔不敢保证这样更换之下,营养价值会有多少变化,但就口味而言,确实要比上一个版本要好上许多。
这么想着,沈乔乔的面上就带出些困惑的表情来:“嗯……是我会选择的原材料。但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参与过食材的决策,我知道研发部的规矩……”
“你知道?”许斯诺冷笑着看了看沈乔乔,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苏原,“你当然没有那么蠢,敢直接对别的项目组指手画脚,但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你的身份和刚进公司那会儿可不一样了,你提出的意见,小田这么一个没靠山的人,可轻易不敢反驳啊。”
此言一出,不仅是沈乔乔,就连苏原和两位副总都变了脸色,不等苏原开口,其中一位副总就直接道:“许总监,你说得太过了!既然两位当事人都在这里,我们就把主场让给他们当场对峙,也好过你在这里胡乱揣测。”
许斯诺被人斥责为“胡乱揣测”,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转向田师傅:“让你说话呢,把你在小例会上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乔乔的眉头一跳,也跟着看向了田师傅。
田师傅的神情有些忐忑,他飞快地看了眼苏原,像是更害怕了一样,嗫嚅了一下,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但沈乔乔离得有点远,没听清楚。
苏原倒是听清了,眉目不动,淡淡道:“你放心,这里是公司,要处理的是公事,所有的私人关系都不适用。”
田师傅这才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抬头道:“沈乔乔没有参与决策,但她经常来帮忙,有时候会修改我们的项目单,这是她最后一次帮我们修改的项目单,做出来的口味也是最好的,我才这么报了上来。”
擅自修改别的项目组的材料单子,这已经严重违反了研发部的规矩了,更何况沈乔乔还只是一名刚刚转正的初级研究员,她这一下越俎代庖的,起码跳了两个级别!
沈乔乔不敢置信地看着田师傅,近乎是本能地大声反驳:“我没有!”
这一声否认太凄厉,沈乔乔的心脏砰砰直跳,从心口泛上来一股迟钝的疼痛,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孤立无援地站在一群面目模糊的孩子中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压着承认不属于自己的错误,她所有的否认都变成狡辩和嘴硬,都变成她更深一层的、不讨人喜欢的性格。
苏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即起身走到沈乔乔身边,直接把人带进怀中,冷声道:“查监控,排查小田项目组所有的电脑和食材使用情况。后天早上,我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说完,苏原不顾办公室内众人各异的神情,直接就着这样抱着沈乔乔的姿势,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即使回到了苏原的办公室,坐在了那贴合人体工学的沙发上,沈乔乔的脸色一时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连带着苏原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苏原坐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把她搂进怀中,低声道:“好了,没事了,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乔乔,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沈乔乔的眉头紧皱,半晌,才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难受了,但苏原的怀抱太温暖、太安全,她并不想起来,低声道:“苏原,我是不是特别不让人喜欢?”
苏原立即捏了捏她的嘴巴,严肃反驳:“胡说!”
沈乔乔被他逗得笑了出来,抿了抿嘴,声音依旧有些低落:“我真的……田师傅是第一次带项目组,手忙脚乱的,当时我们项目组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我就过去帮了点小忙,我只知道他们研发的大致方向和基础,我从来都没有完整地看过他们项目组的菜单,更加不可能提出什么具体的意见。”
苏原以为她要强调自己的清白,谁知道沈乔乔话锋一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人家可能一开始就在防着我呢,或许田师傅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帮忙,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他不好拒绝我。这样想想,我还真是又愚蠢,又自作多情,现在还连累了你的名声。我人缘这么差,还真是有道理。”
沈乔乔靠在苏原的怀中,所以没有看见,随着她的话,苏原的脸色已经慢慢变得阴沉起来,那双平日里冷淡的眼眸中,甚至还带出了一丝暴戾来。
苏原的声音冷硬:“沈乔乔,你要是再侮辱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沈乔乔愣了一下,连忙起身摇头,急切道:“我没有……”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可能,是你告诉我食物可以多美好。”苏原看着沈乔乔的眼睛,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力量,“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第一次体会到有家人的感觉是多么好。你是我认定的、能够一起走一辈子的人,现在你说,你活该遭受这些伤害?你是在侮辱我的眼光,还是觉得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会无能到连你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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