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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菲咬着嘴唇，硬撑着点了点头。
她自己肯定也不甘心，本来在现实中已经认命了，却在虚拟的世界里看到了希望，哪里舍得梦境再一次地破灭？
安抚好了季可菲，我们俩肩并肩地回到了现场，而季怀民竟然坐在一处僻静的休息区，让人隔绝了那些想要上前套近乎的名流富商们，对面只坐了元煜一个人，见我们过来，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季可菲的身上。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也能感觉到身旁的季可菲身子瞬间紧绷，虽然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季怀民不可能认得出她来，却还是不由得有点心虚。
“老爸。”
这还是我进入到梦境以来第一次管季怀民叫爸爸，尤其是季可菲还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可是太过刻意又会让人起疑心，毕竟不论是季怀民还是元煜，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嗯，菲菲带着你的朋友过来坐。”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带着季可菲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刚想着要让季可菲试探他一番，便有了机会，莫不是老天都在帮我？
在季怀民面前，季可菲也不敢放肆，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一副淑女的样子。
原来季可菲在她老爸面前是这个样子的。我暗暗记在心里，也默默学着她的姿态。
“菲菲现在长大了，交的朋友也多了，不打算把这位美丽的小姐介绍给爸爸吗？”季怀民探究地看了一眼季可菲，随即将目光转向我，虽然此时他带上了微笑，却不知为何总是让我觉得那笑容不达眼底。
“嗯，她叫李青青，我们都很喜欢毛绒熊，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呢。”
对于季可菲和李青青，我只能找出这一个能够发生交集的地方，所幸这样的说法也并不牵强，昨天元煜是见证了“李青青”对名牌玩具熊的了解的，而季怀民也知道女儿是个熊迷，因而这两人因此成为朋友，虽说戏剧化了点，却也合情合理。
季可菲也认同地点点头，此时她已经平静了下来，坐着的姿态也不再拘谨。
“是的，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未来商厦的员工，一直都很崇拜您呢。”
“是嘛，能被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崇拜，是我的荣幸。”
季怀民唇角微勾，看不出什么心情，却是礼貌而又绅士地回应了她。
“呵呵，可菲以前和我说季董脾气好，我还不太相信呢，今天可算见到了真人，回去我可是有炫耀的资本了，连玩具部的陶经理都要羡慕我呢！”
季可菲眉眼弯弯，像个小女孩似的兴奋地不行。
“哦，玩具部的经理可没有姓陶的，你这小姑娘记性还真是差，连自己经理的姓氏都不记得了吗。”
季怀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寻常的长辈和晚辈交谈一般，语气甚至算是温和，可是心知肚明的我却意识到，在刚才短短的两句话中，季可菲已经不着痕迹地出招了，而且被季怀民云淡风轻地化解掉。
闻言，季可菲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唉，看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然说岔了，董事长不要因此炒我鱿鱼才好啊。”
在这种情况下，季可菲依旧不慌不忙，落落大方，我在旁边看着，自问在这种情况下绝对做不到这般应对自如，对她的佩服又暗暗多了一分。
“好了爸爸，青青第一次看到您这个业界传奇，肯定是太吃惊了，您又何必逗她。”
我适时地打趣了一句，季怀民果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元煜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多接触，有他照顾你，爸爸也会很放心的。”
话题又转回了我身上，说话间，季怀民的目光在我和元煜身上转了一圈，带着说不出的暧昧，直看得元煜也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季可菲。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既然季可菲已经试探过了，证明眼前这个季怀民只是个npc，那他明明知道元煜是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这样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们交往？或许这个“照顾”只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可是看元煜的反应，明显也是不知情的，难道精明如季怀民，会想不到这样会让两个人误会吗？
我不明所以，只好低着头，装作是害羞的样子，不做任何回应。
宴会之后，我辞别了元煜和季怀民，推说自己想和闺蜜散散步，拉着季可菲单独走在林荫路上。
“现在我也被搞糊涂了，那般言行神态，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替代的来，可是他怎么会支持我和阿煜，我们明明是……”
季可菲痛苦的捂着脑袋，即便清醒冷静如她，也被这真实的幻境搞得有些崩溃了，虚拟梦境，能救人，亦能够害人，我似乎有些明白联邦织梦师协会的准入条件为何那般苛刻了。
我陪着她一起蹲在路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的季大小姐似乎显得格外的脆弱，让我不由得心生感慨。不管我们看着那些人怎样光鲜亮丽，可是没有人的人生是能够顺风顺水，事事如意的，金钱，美貌，甚至才华，有时都未必是一个人幸福的源泉。
“冷静一点，这些都只不过是虚拟出来的，你要做的就只是享受你所能享受的，不要去管那些负面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我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这样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是以前很少感受过的。
老实说，对于目前发生的一切，我也没有丝毫的头绪，却总感觉一定有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的真相在等着我，可是这些却连季可菲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梦境之中还能自己根据已有的设定衍生出剧情不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实际上我自己也是刚刚跨入这一行，没什么经验，连织梦师资格证都是堪堪拿到，只能算个菜鸟，又遇上了这种突发状况，可谓是一头雾水，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是被封掉工作室，只是为了争口气，我也不愿意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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