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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快传太医!娘娘……”
事情闹大了,陆令萱也就不可能强行再把我带走了,我心中绷着的那一根弦一松,眼皮愈发沉重了起来……
腹部针扎一样的疼痛让我几乎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出声,冷汗将鬓发黏在脸侧,不用睁开眼睛我就知道自己此时肯定不怎么好看。
然而高纬正陪在我的床边,本来是平时有些厌恶的人,此时睁开眼一看到,不知怎的竟然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掉下来了。
这种委屈得不得了的心态,不会是原主残留下来的吧?
经过上次兰陵王的时间,我已经有几天未曾见过高纬,他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生气的神色,但是毋庸置疑,他已经对我心生芥蒂。此时见我这般姿态,眉头轻轻皱了皱,似是傲娇却又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片刻之后,还是伸出手来为我拨了拨黏在脸上的发丝。
“皇上……”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陆令萱是怎样和高纬说的,不过陆令萱是高纬的乳母,在其生母因通奸被圈禁之后,几乎替代了太后的位置,在高纬心中的地位很高,若是她开口,高纬会相信我吗?
我心中没底,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这般不小心,半点也不知道保护自己。”
在我眼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高纬终于开口了,而他这一句话,让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怜绝对不曾背叛过皇上,若皇上不信小怜,便准奴婢落发为尼,从此常伴青灯古佛,日夜为皇上祈福。”
我说着,又是一串眼泪落下。
陆令萱失了先机,先前的理由早已不再成立,只不过高纬的生母胡太后便是因为通奸罪名被圈禁,很难保证高纬心中没有一点芥蒂,我便以退为进,彻底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说什么胡话,朕何时说过不信你的话!”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高纬竟然丝毫也没有犹豫,仿佛半点也不曾怀疑过陆令萱的说法。
这让我有些意外,由于剧情的安排,导致我现在完全达不到让高纬对我言听计从那样受宠,这样的事情一出,即便是欲加之罪,高纬也不应该半点怀疑都没有。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轻轻地摸向小腹,眼中含泪看向他:
“孩子……”
“莫怕,孩子还在,既是天命所归的龙子凤孙,自然要比其他的凡夫俗子命硬些。”
我本是已经做好了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那一撞实在不轻,况且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出血,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然而高纬再一次让我意外了,孩子竟然没事儿?
一提到孩子,高纬的神情立刻就变得兴奋起来,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怜,这一回你可是大功臣,方才太史令觐见,说金华殿方向有紫微星降落,天命之子即将诞生,说得可不就是咱们的孩子吗?”
什么……紫微星?
这个说法让我吃了一惊,我知道古代有什么夜观天象的说法,可以通过星象来判断吉凶祸福,所以他这意思是说我腹中这孩子有帝王命格吗?
这也难怪高纬兴奋了,如今齐国虽然自立为王,然而却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外面还有周国等在虎视眈眈,算不上中原真正的皇帝,听到自己的儿子是紫微星,可不就意味着齐国有可能一统中原,建立不世功勋么?高纬虽然喜欢享乐,但是没有哪位皇帝不希望国家强盛,子孙杰出的。
不管太史令所说的有关紫微星什么的是真是假,却着实是无形中为我解了围,让陆令萱强安在我头上的罪名也不攻自破。
至此,我才真正算是在后宫站稳了脚跟,不必再惶惶不可终日。
高纬来过之后,又特地赏赐了好些东西,嘱咐宫人好生侍候,我不知道对于陆令萱他是怎么处置的,不过如今陆令萱可不单单是皇帝的乳母,更是手握实权,即便高纬有心为我报仇,大概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人家八成还是好好的。
只是有一个好处,这一回撕破脸皮之后,我总算是不用再看着陆令萱和穆皇后的脸色行事了。
“芙蕖,本宫昏迷的时候可有人前来探望过?”
我急着想要见莱利斯,然而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需要卧床静养,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个“天命之子”给弄没了,那我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回娘娘,董昭仪身边的珍珠过来看过,说是等娘娘醒过来了再前来探望。”
“姐姐,我还没多谢你,此番救了我一命。”
我靠在床头,微笑地看着前来探望的莱利斯。
“你无需谢我,说到底我还是晚了一步,若真让陆令萱把你抓起来,只怕即便皇上要救你也得费些功夫。”
虽然这天象之事很是玄乎,但是观天象的人却是可以收买的,我并不认为人家太史令会冒着被陆党人报复的风险无缘无故地帮我,除非是有人授意他这样做。
“说起来,你也是够狠,竟然敢拿这个孩子开玩笑,万一要是真没了,我这回也不是帮你,而是催你的命了。”莱利斯有点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那也是陆令萱发难在先,若我不采取行动,别说这个孩子了,就连我也性命难保,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肯定也会做类似的事情。至于你会这么帮我……我倒的确也没想到,现在想起来,也的确是很险,哪一环节出了差错我都要万劫不复。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紧张起来,不过幸好事情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发展了。
“那皇上事后可有处罚陆令萱?我这一回可是彻底和她撕破脸了。”
高纬对陆令萱的态度是我此时最为关心的事情,能不能动是一回事,想不想动又是另一回事,如果闹成这个样子高纬都不想去责问陆令萱,那事情就难办多了。
“问过了,却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地敲打了几句罢了,还能怎么样。”
莱利斯嗤笑一声,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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