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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雨，晚饭后店里的客人不太多，郑石头趁空档悄悄地来到薛掌柜的房间。
“掌柜的好。”郑石头殷勤地给薛掌柜递烟。
“你小子，还没打烊呢，不在前面看着，到我这来干嘛？”薛掌柜脸色温和地斥责郑石头。
“掌柜的，今天天气不好，现在二楼都没客人。掌柜的，我想和您聊聊这唐小五的事。”
“唐小五怎么了？”薛掌柜乜斜着看了郑石头一眼。
“您要我带唐小五，我一直尽心尽力带着，但我现在担心，我这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此话怎讲？”
“唐小五这小子确实挺机灵，才来不久，样样都学得很快。可您看他那机灵讨好的劲，一不小心，我的那些老客户都会被他抢走。他现在还是学徒，不分奖励，一旦他成为正式工，那我岂不惨了。掌柜的，您可得为我作主啊！您是我同乡，一直提携我，我在这里做事也是勤勤恳恳，您不能纵容那小子耍歪心眼。”郑石头决定早点和掌柜的摊牌，早些约束唐小五，否则一旦唐小五转为正式工，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他成为正式工后自己发展的客户我管不着，但是我的老客户，他不能挖墙脚。否则太不公平，也没有规矩。”郑石头生怕唐小五抢老顾客。主要是当初他其实也暗中抢过别的伙计的客人，但是，因为他做得比较隐蔽，所以，并没有人告他。
“咱们玲珑阁历来有规矩，伙计之间不得相互抢客，但是，如果因客人投诉需要更换伙计，由我出面，办理正式的交接。咱们开门做生意，只能一切以客人的意愿为重。”薛掌柜再次重申了店里的规矩。这个规矩郑石头不是不懂，他就是怕唐小五隐蔽抢人，有时候这事不好界定。
但是薛掌柜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掌柜的，你我是同乡，我也是最贴您的，还得请您多多关照我。”郑石头开始打亲情牌。
薛掌柜扫了他一眼：“我自然会照顾，但是，照顾归照顾，不能坏了规矩。放心，唐小五不会抢你的生意。三楼的钱春生不是回老家奔丧了吗？需要人顶替，我准备叫唐小五上。以后，你在二楼，他在三楼，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他一来就到三楼当差？那些都是金主啊。”郑石头大吃一惊。原来没有两年的经验，不可能去三楼侍候。三楼伙计日薪和奖励都比二楼的高。那是个美差，他也早就想往上爬，只是觉得自己在玲珑阁的日子还不算久，所以，一直在等机会。
“金主更难侍候。你在二楼现在做得很好，继续好生做着。唐小五，你也说了，人挺机灵，就让他去三楼。做得好，是他的福气，如果被金主挑剔，就待不下去，一切得看他的造化。你还是稳稳当当在二楼比较好，每月拿的钱最多。”薛掌柜说话讲究平衡，让郑石头知足而退。
“谢掌柜的。”郑石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来。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知道他和唐小五不会是同一楼层的竞争关系，他就放心了。只是这个臭小子，命也太好了，薛掌柜这么高看他。看来，平日里还要对他好一点，这家伙爬得有点快，万一哪天被金主看中，得了势呢？
苏糖看到二楼暂时没有客户，她拿着桶子到一楼打水，准备做闭店前的准备工作。
一楼的水井旁，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在冲洗什么东西，她凑过去一看，地上居然有血。
“啊！”她惊呼一声：“你怎么了？”
“叫什么叫？娘们似的，一点小伤。”男人鄙夷地瞟了苏糖一眼。苏糖认出此人是她上工第一天吃晚饭时与她交流的男子。他不是店里的伙计，这些天她也没再见过他。
“你受伤了，我看伤口有点深，你这样用井水冲可不行，会感染发炎。”苏糖提醒男子。
“感什么发什么炎？”男子似乎没听明白。苏糖愣了一下，突然醒悟，她对男子说：“我帮你处理，你等我。”
说完，苏糖提着桶子来到厨房，在锅里舀了一些热水，找到盐缸，洒了一把盐，调成一桶盐水。她想到了生理盐水的原理，不过，简陋版的。
她提着桶子来到水井边，男子坐在长廊上。
“来，大哥，我帮你用盐水冲洗一下，这样好得快。”
“不用了。“
“来嘛，我都弄好了。”苏糖将桶子摆到男子的脚边，“你忍着点，虽然开始有点痛，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好得快。我看你这腿上还没冲洗干净。”
男子没有再拒绝，任她用盐水冲洗，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来，很能忍。
洗完后，苏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这是莲儿特地为她做的男人手帕，但还是在上面绣了几片竹叶。她用手帕给男子包扎好伤口，叮嘱道：“这几天尽量不要碰生水，但可以每天用盐水清洁。”
“真是小题大作。”男人虽然不屑的语气，但还是安静地接受了苏糖的善意。
“你这是怎么弄伤的？”
“摔的。”
“那你以后要小心点。对了，你没穿伙计的衣裳，但我看到你在这里吃过饭，你是店里的人吗？”苏糖一直是个好奇宝宝。
“嗯，算吧！我，负责安保。”
“哦......”苏糖明白了，他就是现代商场的保安职位。难怪长得高大威猛，受了伤还不怕痛。他会武功吗？他的功夫比白少卿好吗？苏糖在心里暗暗比较。
“你今天吃饱饭了吗？”男子也记得那天她被处罚的事。
“吃饱了。我没有再犯事了，掌柜的没有再罚过我。对了，你似乎不是每天来？”苏糖是敏锐的。
“今晚我值班。”男人简洁地回答，然后站起来：“走了。”
“好的。再见。你要注意伤口。”
男子如风一般离开，苏糖提着桶到楼上，郑石头对苏糖说：“你打理一下就准备下工吧。今晚我要值夜班，不能早走。”
“值夜班？”
“对。哦，你新来的，还不懂。咱们这每隔十天来一批新货，今晚就是新货到店的日子。店里要留人值班。”郑石头告诉苏糖。
来新货？这可是她最想知道的事啊。她怎么能走开呢？于是苏糖自告奋勇道：“我是你的学徒，那我也留下来帮你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在这值班的人，必须是掌柜的亲自安排的人。不是你想留下就留下的。你干完你的活赶紧回去吧。”郑石头告诫苏糖：“不是说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把楼上收拾好就走。”
苏糖虽然心有不甘，但又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今天已经知道了来新货的日子，也知道了来货值班的规矩，她想她得想办法接近货源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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