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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是我应该问你的吗?明明我才是你身边的大丫鬟,为什么绿荷来了之后,你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绿荷身上,不管做什么,你都让绿荷陪着你,就连来京都,你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绿荷,你明知道洛管家的傻儿子对我虎视眈眈,你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你不带我走,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夏蝉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明明太阳那么大,那么亮,可是她的心却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爬不上来,她疯狂大叫,拼命大叫,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唤,救她与水火。可是没有人,她喊破了喉咙,拖着肮脏,筋疲力尽的身体,明明大家都看到了她的不堪,难过,绝望,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那个时候,她恨急了,她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来给他陪葬,后来,她终于杀了那个人,只是,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了。尽管她表现的云淡风轻,和从前一样,可是每个午夜梦回,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绝望,绝望,无至今的,没办法忘记的绝望……
“我被那个畜生凌辱,夫人明明看到了,我对她那么好,大夫人打她的时候,我护着她,我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每次打完,我都要躺好几天,可是夫人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在我被那个畜生欺负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为我说,还劝我什么,不如就嫁过去,左右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一家人?之前你和你娘可是说过我和绿荷也是你们的家人。但是你看看,你娘会这么对你吗?你只要来这里,你娘就担心盛家对你不满。可是我呢,她要把我推入火坑,我好不容易杀了那个畜生,她却还说什么可惜。可惜什么,我夏蝉这辈子宁可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和那样一个畜生在一起的。”
洛羽冰真的没想到,她离开这短短几个月,夏蝉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洛家那个管家的儿子她见过,确实是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人,洛管家看上夏蝉,想让夏蝉做他儿媳妇的事情,洛羽冰当初也明确拒绝过。洛羽冰当时是真的以为,她拒绝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洛管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她娘……
“夏蝉,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娘平日里待你如何,你也看在眼里的,她定然不会把你推入火坑的。夏蝉,等下我娘醒了,你亲自问问她,或许这一切只是误会。”说实话,如果可以,;洛羽冰真的不想和夏蝉走到对峙公堂的地步,洛羽冰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把夏蝉当家人的。
之前没有弄清楚夏蝉心里的恨意,因为她这么做是因为宁紫薇,所以心有不满,想逼她说出实话,眼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一切和宁紫薇无关,这些都只是一场误会后,洛羽冰便想着怎么尽快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虽然她明白,有些事情即便说清楚了,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但是,她不愿意让夏蝉以后一直活在恨意里,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真是没想到,害夫人的竟然是她。”人群中有人小声开口,旁边的人也一脸惊讶,毕竟在他们眼里,夏蝉可是体面的大丫鬟,连夫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平日里她和夫人关系也极好,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害夫人的凶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啊,就是野心大,哪像我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知足了。”
夏蝉听着大家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们以为,谁生下来就想做个坏人吗?就像你们,你们就愿意一生下来就做个下人,天天伺候人,身不由己,就连自己将来要嫁给谁,与谁过一辈子都由不得自己吗?”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不后悔,即便再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少夫人,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过如果你想让我说出解药的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夫人欠我的,这是她该还的。”夏蝉主动走到小厮跟前,举起手臂,“好了,我准备好了,少夫人现在可以把我送去官府了。”
“夏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与你对峙公堂的那一天。至于解药的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下的是什么毒了。”
当初洛羽冰教夏蝉和绿荷学医术,因为时间紧张,并没有交多少内容,毒药部分,洛羽冰只说过无忧草。无忧草在江南是一种很常见的野草,但是只要把它和另外一种草药混合在一块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之人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察觉,可是毒素一旦发作,便犹如狂风骤雨,一触即发。
洛羽冰想到这里,快速转身,掏出腰间的瓷瓶,倒出药丸,推门进去,跑到床边,把药丸塞进了甘静嘴里,夏蝉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后,明明应该失望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恨甘静。
她忘不掉的是那个傻子带给他的伤害。她想摆脱的是那些她不愿意接受的经历。如果可以,那天她一定不一个人出门买糕点,如果可以,她一定不走近路,如果可以……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娘,娘你醒醒……”
夏蝉又哭又笑,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妇人的脸色由苍白,一点点变得正常,突然笑出声,“少夫人,这件事情是不是误会,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夫人活了,你也可以安心了。至于我这个罪大恶极之人,也是时候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夏蝉苦笑着开始退后,洛羽冰看着他,心底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洛羽冰下意识去抓她的手,但是却扑了个空。
“夏蝉,你别做傻事,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夏蝉,咱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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