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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城门关闭,官兵阻挠他们出行,百姓对此,十分不满,刚才官兵又不小心伤了百姓。百姓心中的怨念自然加深,如今别说洛羽冰,眼下即便是皇上亲临,他们怕也是听不进去半个字的。
所以,洛羽冰站出来阻拦他们的时候,百姓不但没有丝毫忌惮,反而比刚才闹腾的更凶了。
“各位,请冷静一下,朝廷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更没有想过放自己的国土。各位……”
洛羽冰站在马车上,大声喊着。可是下面的百姓,非但听不进去,突然不知道是谁,狠狠的撞在马车上,马车晃动的时候,洛羽冰也跟着晃动起来,要不是盛明逢及时出现,她怕是要掉下马车了。
熟悉的气息换来,洛羽冰猛地回头,在看到来人后,满心欢喜,“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和王大人商议守城一事?”
“这些不重要。”盛明逢把她抱进马车,又命人将马车赶走。等马车到了安静的位置,盛明逢这才开口,“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几日,城门这边都会比较乱,你若是无事,就在府里吧。”
“我也只是想帮帮你。”洛羽冰拉过她的手,小声询问,“刚才,我是不是帮倒忙了?”
“那也不是。”盛明逢只要一想起刚才的画面,他就担心不已,天知道,若是刚才他晚到一会,他都不敢想象会闹出什么事情。漠北城池重要,漠北百姓重要,但是对于她来说,洛羽冰同样重要,若是洛羽冰出什么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盛明逢越想越害怕,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若非因为我,你刚才也不会想着来这里冒险。我说过会护你周全,可是事实似乎从来不是这样的。娘子,对比起。”
“好端端的,你与我道歉做什么。”洛羽冰笑着抱紧他,“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再说了,我是你娘子,你忧心的事情,我自然也忧心了。相公,你快说说,你们可想到办法了?”
刚才在书房,盛明逢和王将军只是说了这几日如何安抚百姓,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还没想好。“这一次,一城百姓要离开。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解决的。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治标治本。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左元的下落。至于百姓这边,有王将军看着,暂时应该不必担心。”
可是他们连左元在哪里都不知道,这要去哪里找人?时间紧迫。找左元就像是大海捞针……
“我打算去一趟大牢,看看能不能从府尹口中问出什么线索。”盛明逢本来想让洛羽冰回住处的,但是又怕她出门,犹豫之后,决定带她一块过去,“等下到了大牢,若是不习惯,可去外面等我。”
“之前大理寺的天牢我都不怕,还会怕地方上的大牢?”洛羽冰不以为然,然而,等她进来之后,终于知道盛明逢是什么意思了。洛羽冰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拉着他的袖子,神色别扭的说,“这里平日里都没有人打扫吗?”
县衙的大牢,竟然臭气熏天,这里的狱卒,犯人难道都闻不到吗?
“习惯成自然。”盛明逢刚来的时候也和洛羽冰一个表情,但是他之前也在地方待过,自然知道,地方官官相护的事情,更知道,上行下效。各种隐瞒,包庇之事。眼下漠北府尹,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整日待在这样的地方,他恐怕是最后换的那个。
“根据律令,地方大牢,需要配备,十五名狱卒,三名打扫,三名做饭食的。但是漠北府尹为了省银子,硬是没有招打扫人员。本是让狱卒自己做,但是时间久了,狱卒就开始偷懒了,加上府尹也不来大牢,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后来府尹被抓,得知此事,但是他现在泥菩萨自身难保,即便嫌弃,也没有狱卒肯听他的。所以这几日,府尹都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歇着。其实,一个地方待久了,臭的,也是闻不出来的,可是等到开门关门,新旧空气交融那一刻,才是最难熬。
初见府尹时,府衙白白胖胖,眯着一双精明算计的眼睛。如今这才几日,府衙就一身颓废的坐在角落里,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臭气熏天。
府尹看到盛明逢并不惊讶,翻个身,直视着他,“你来是要打听拜火教教主的下落吧。”
“府尹这一次为何说的如此痛快?”盛明逢还以为,他这次要费些口舌,他才能说实话。“不错,我这次过来,确实是为了拜火教教主的事情。既然你主动提起,那便说明,你与她是认识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府尹冷笑着换了一个姿势,好躺的更舒服一些。
盛明逢不紧不慢,继续说道,“听说府尹大人有个女儿,今年刚满十五……”
府尹闻言,脸色大变,蹭的站起身,肥胖的身子,因为气的太快,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你想做什么?盛大人,你不是自称君子,自称清官吗?此事与我女儿无关,你莫要打她的注意。”
“本来我确实没想到打她的注意,但是谁让府尹不愿意配合呢。如今,漠北几万百姓,因为你和拜火教教主的阴谋,纷纷要离城另谋出路,你是地方官员,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府尹并不知道此事,之前白衣公子也没有说过此事,“盛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此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觉得,现在你说一句不知道,我便会相信你吗?”盛明逢笑着继续说,“此事因你而起,你若是没办法解决此事,那么,你的家人,便要和漠北共存亡。”
府尹闻言,死寂一般睁大双眼,“盛大人这是在要挟本官?”
“不是要挟,只是告诉府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而做了的事情,就必须付出代价。府尹当官数载,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盛明逢又说,“现在是你将功赎罪最好的时机。若是你肯配合,将来到了京都,到了皇上面前,我可以帮你求情。”
“盛大人既然已经想好了一切,不如直接说,接下来想让本官怎么配合。”府尹苦笑。在漠北多年,他本以为,论谋算,论心计,她都不输旁人,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罢了。
盛明逢闻言,笑了。凑上前在府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随后,盛明逢带着洛羽冰离开大牢。回府离午饭还有些时间,两人坐在凉亭闲聊。
“你真的觉得,府尹会帮忙?”洛羽冰还是有些担心,之前因为一己之私,甚至不惜连累满城百姓之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良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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