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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说的不是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二叔大概是厌了,倦了,突然不争不抢,开始回忆起从前了,“不是一家人的意思,就是……我不是周家的子嗣,我是捡来的。还是我大哥当年亲自把我捡回家的。小时候,我真的很感激我大哥,因为没有他,就没有那时的我,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变了,变得善妒,变得斤斤计较。大哥却多年如一日的包容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不计较,也不说什么。”
“于是,我开始得寸进尺,觉得理所当然。你说,要是当年大哥没有捡我回来,又或者,当初我开始嫉妒的时候,大哥及时制止了我,我现在会不会不是这样?”
二叔一下子苍老了好多,今个的太阳又大又刺眼。也刺伤了二叔的心。二叔撑着石桌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周英杰和周英明停了手,周英明匆匆忙忙去追二叔,“爹,你别走啊,我不想搬回小院……”
“爹……”
二叔一家很快搬走。傍晚时分,小院安静下来,周英杰如愿拿回了周家,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甚至还有几分失落。
晚饭后,洛羽冰来院子里找她,“还在想下午的事情?”
“大嫂,你说我爹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周英杰说的是,二叔不是他爹亲兄弟这件事情。
“或许,在你爹眼里,他们就是亲兄弟,即便二老爷变了,你爹也不想改变这个事实。而且,你心里清楚,你二叔虽然贪婪,自私,但是他没有害人之心,要不然你们一家太过善良,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洛羽冰帮他分析周老爷的心思。周英杰想想,觉得洛羽冰说的有道理,“我爹经常与我说,一定要多做好事,这样才能有福报,但是大嫂你不是说过,我爹也参与了铸造假铜钱一事吗?如此一来,我爹还算是好人吗?”
其实此事洛羽冰也十分好奇,印象里,周老爷是个极其注重原则的人,他面善,心软,按理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来了之后,柳大人想用他脱身,他同意了。若是他与此事没关系,他为什么要同意?
可是,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洛羽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盛明逢和太子回来了,“柳大人说,周老爷是被他骗去的。等周老爷参与进来,摆脱不掉的时候才告诉他真相。为此,他和周老爷只是表面上关系不错,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就不如从前了。”
欺骗。洛羽冰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刚来通州府的时候,不少百姓说,周家和柳大人关系甚好。现在看来,那些只是谣言而已。
“柳大人都招了吗?”洛羽冰问起今日的事情。盛明逢拉着她回屋,“柳大人并没有说幕后之人是说,不过,我与太子商议带他回京。另外,我们已经有了怀疑之人,接下来,我们会逼对方主动招认。”
“所以我们要回家了对吗?”出来这么久,洛羽冰想回家了。
盛明逢笑着点点头,“嗯,我们可以回家了。后天一早就走。但是太子接到密信,说是官道不安全,我们会分成两路人马。一队假扮我们的走官道,我们走小路。一路游山玩水回去,如何?”
盛明逢一直记得洛羽冰的心思,所以他早早与太子商议好,先派人将柳大人护送回去,交给大理寺审问,而他们就一路游山玩水,一来可以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二来,也可以给大理寺更多时间。
几人得知可以游山玩水,开心不已。后天一早,大家早早出发。周英杰背着包袱过来。
“大哥,大嫂,我能和你们一块去京城吗?”周英杰想了一天一夜,他虽然家在通州府,可是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比起留在这里,他更想跟着盛明逢他们。盛明逢懂的多,又是大官,爹爹生前做梦都希望他可以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摆脱商贾身份。
但是他从前不懂事,不仅不好好读书,还经常惹爹娘不开心。以至于,到现在一无是处。他看似有不少家财,但是他不会经营。他也不会读书,他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就这么了次一生,他还年轻,他想再努力一次。万一……万一他真的功成名就,也能安了爹娘在天之灵。
盛明逢几人都没想到周英杰会有这个心思。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盛明逢先开口。
“你想清楚了?”
“嗯,我想的很清楚了。”周英杰本来以为盛明逢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盛明逢一开口不是拒绝,而是询问。他跟着盛明逢几天,也算了解盛明逢。他如果不直接拒绝,那就是有戏。
“那就上车吧。”盛明逢说完,上了旁边的马车。洛羽冰见状,拉过周英杰,“你就这么走了,你家的基业呢?”
周家的根基在这里,所有的人脉生意都在这里。周英杰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把家业托付给了一个表哥。他是寒门出身,性子直爽,是个好人。有他在,我放心。大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周家的产业要是一直让我打理,估计会被我败光的。”
“虽然我读书也不是很好,但是两者比起来,我读书还是能看些许的。”
周英杰不好意思的笑笑。洛羽冰见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了,知道他是心意已决,便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通州府的时候,大家觉得这段时间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但是他们不虚此行,不负所托。
“通州府前面是哪里?”周清怡询问洛羽冰。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官道,现在走的小路,小路百转千回,曲径通幽的,周清怡没走过,所以不清楚前面是哪里。
洛羽冰提前做了功课,闻言,笑着说,“杏花村。据说那里阳春三月,杏花全开的时候,像下雪一样好看。”
周清怡其实不太喜欢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但是他见洛羽冰和冷月都喜欢,她便觉得也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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