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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冰像是没听懂一般,笑着说,“可能是,成亲旧了,感情就淡了吧。就像你和我爹那般。你当初,不是也这么与我说的吗?”
当初甘静敷衍洛羽冰的话,眼下洛羽冰原封不动,敷衍回去。甘静怒目,“你这死丫头,你真当我是为了自个,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眼看着甘静又要一通教训,洛羽冰没心情与她周旋,简单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回了灵堂。
桌上剩下宁氏与甘静两人,宁氏忍不住劝说甘静,“姐姐,冰儿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回来守灵了。你就对他好一些吧。你们虽然是母女,可情分这种东西,并非因为血缘羁绊,就能一成不变的。难道你忘记冰儿对老爷的恨意了吗?”
甘静心中微微一颤,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等甘静抓住,就消失不见了。“我是她娘,她就算心生不悦,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不成?”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宁氏见甘静听不进去,着急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脆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也出去了。
夜色正浓,冬日的冷风穿堂而过,灵堂里,冷的渗人。洛羽冰可没有受虐倾向,她虽然不喜甘静,却也不会因为生气,忽略了自己身体。洛羽冰让下人拿了几个火盆进来,又将门口挂了帘子,折腾一番下来,屋子里总算暖和些许。
宁氏过来陪着洛羽冰,顺便问起周文轩的情况。洛羽冰原本想今日去周家的,但是被甘静拦下,带到了这里。自然没去成,周文轩的情况,她也就不知道了。
宁氏闻言,着急不已,“先前你说,七日是个关键时期。那你今日没去看诊,姑爷会不会……”宁氏担心周文轩的伤势,更担心,周文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洛清莲难过。洛羽冰看着宁氏着急,担心,又不好多说什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才是天下父母该有的模样与担心,甘静……不提也罢。
“你放心吧,这几日我虽然没有去过周家,但是日日都有人来禀报周文轩的病情。他恢复的不错,等这边结束,我会尽快去周家一趟的。”
闻言,宁氏的脸色好了些许。想到什么,宁氏叹着气说,“虽说,莲儿与洛家断了联系,可说到底,洛家对莲儿不薄。如今老爷去了,莲儿这个当女儿的,理所应当,回来瞧瞧。”
此事与洛羽冰无关,她也没有权利做什么决定。只当宁氏自言自语,没有说话。
宁氏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羡慕。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她费尽心思为洛清莲谋划,洛清莲却是个不灵光的,到现在也没有学会世故圆滑,可是洛羽冰呢,一路过来,完全靠自己。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通透,冷静。
若她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怕做梦都会笑。可是甘静……“今日你娘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再多的洛羽冰就没说了。后半夜,洛羽冰回屋休息才知道,她之前住的屋子,老夫人觉得不错,甘静便让老夫人搬进去了。洛羽冰懒得大半夜折腾,便随便寻了一个客房休息,第二天早上,洛羽冰是被甘静的冷嘲热讽吵醒的。
“外面是什么情况?”洛羽冰起身,拿了披风走到窗前。只见甘静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说着什么,隔着屋门,有些听不清楚,但是传进耳朵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回禀王妃,夫人说时辰不早了,夫人该去守灵了。”丫鬟生怕洛羽冰不高兴,责罚她,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洛羽冰看着窗外趾高气昂的人,突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了。若是曾经,甘静有眼下一般盛气凌人,原主的童年,又何至于那般不堪回首?洛羽冰原本还想要容忍一下,眼下,一股子火气从丹田涌上,甩手碰掉了桌上的茶盏。
咣当一声,茶盏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退后,洛羽冰抬头,与来人四目相对。
“娘若是这般在乎洛老爷,为何生前不想办法俘获她的心。如今对着一个死人哀伤,忧思,这是要做给谁看?”洛羽冰眼底是赤裸裸的嘲讽。甘静就是再迟钝,也看出了洛羽冰的不满。
陈年往事,或者说,她小心翼翼隐藏的伤疤就这么被人揭开,甘静脸色顿变,“你这死丫头,我是你娘,你见过谁家女儿这般与母亲说话的?”
“原来你是母亲啊。”洛羽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笑两声,上前两步,看着甘静的眼睛,冷声质问,“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逼着我,对一个我恨之不及的人卑躬屈膝,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是你爹。”甘静提醒洛羽冰。洛羽冰反驳,“不过是一个头衔罢了。若是我不认,谁还能拿我如何?”
“你别忘了,如今你可是陈王妃。你难道想让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你陈王妃是个不孝之女吗?”甘静的威胁,响彻屋子。洛羽冰微楞之后回过神,猛地扭头看向甘静,“你刚才说什么?”洛羽冰快步上前,死死的盯着甘静再次开口,“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甘静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很快用质问遮掩,“没有谁。这些话都是我自己想的。”
洛羽冰不相信,“就凭你?你想不到的,你这辈子,说的最荒唐的话,也不过是昨日那些罢了。刚才那些话,若是没人教你,你根本想不到。”洛羽冰早该想到的,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必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洛羽冰一直觉得,甘静不喜出门,也不认识几个人,这辈子在乎的,也不过洛家几个人罢了。眼下她最在乎的人没了。还有谁,能让他性情大变,变成另外一个人。
先前他不多想,只是觉得没这个可能。现在她觉得,是她天真了。
洛英确实是死了,可是,老夫人还在,以甘静的性子,为了洛家,老夫人提什么条件她不答应?另外,刚才甘静那些话,可是老夫人日日挂在嘴边的。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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