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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算进宫告诉皇上这一切，也是无济于事，他们既然可以破坏一次，便可以破坏第二次。另外，他们如果真的在皇上身边有安插了内应，你说，你这个破坏他们计划之人，会有什么下场？洛羽冰，我知道你喜欢盛明逢，为了她，你甚至可以豁出去自己性命，但是这样的牺牲有什么意义？”
洛羽冰猛地抬头，不赞同的低吼道，“没意义，没意义，你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其他的吗？按照你这话来说，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算计盛明逢我才是应该的吗？谢崇锦，你真的有喜欢过一个人吗？若是你真的喜欢过一个人，那你怎么会不知道，那种，你宁愿丢了自己性命，也相互他周全的心思？”
洛羽冰哄着眼眶，一步步逼近谢崇锦，“你明明心里清楚，不管是齐王还是太子，他们想要那个位置，都只是为了权利，为了至高无上的身份，只有盛明逢，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你说你前几年游历，因为被一个村子的人伤害过，所以你就否定了全天下的人。好……”
洛羽冰擦了一把眼泪，拉着谢崇锦气鼓鼓往外走，“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盛明逢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很可笑吗？那我也让你看看，我们做的这些事情的意义在哪里？”
洛羽冰拉着谢崇锦去了北街一个破旧的宅子里。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大雪还在继续，但是这家院子里却只有一层薄薄的雪，应该是刚刚被打扫过。这时，一个瞎眼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清水似的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从厨房走了出来。
“儿啊。今个下雪了，咱们喝点粥，暖暖胃。你昨个不是还吵着想喝粥吗？你还说，娘熬的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喝的粥。娘今个特意给你熬得，你可要全部喝干净了。”
明明从厨房到石桌没有几步路，老婆婆却走了许久才走到。老婆婆将碗筷放到桌上，然后轻轻推倒对面没人的位置，再后来，就笑眼盈盈的看着那个位置，自言自语起来。
一开始，谢崇锦以为老婆婆的儿子在房间里，眼下老婆婆在等儿子出来。可是等了好一会，眼看着刚才还冒热气的白粥此时已经凉透，白粥上面已经盖了雪，屋子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婆婆却不着急，也不再喊人，而是坐在一旁，依旧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仿佛对面有人一般。
“他的儿子……”谢崇锦发现不对劲，扭头询问洛羽冰。
“他的儿子，一年前被永宁侯二公子当街打杀了。”
永宁侯府二公子是京都城内与盛正不相上下的纨绔子弟，可是盛正与他不同的是，盛正除了喝酒，逛花楼，从不会做这些残害无辜百姓的事情，一个平民百姓，一个王宫权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自然是不了了之，可是老婆婆年轻丧夫，独自一个人将儿子带大，眼下好不容易儿子能撑起门户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能如何？又能如何，除了哭瞎一双眼，剩下的不公，也只能全部独自吞下。
“永宁侯是太子一党的，加上永宁侯是先帝在世时的功臣，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人告诉皇上，更没有人敢为那个男人多说一句话。你问我什么是皇权，什么是好与坏，这便是好坏，这便是皇权。”
“皇上如今年迈，太子手握大权，可是太子为了一己之私，硬是不肯动永宁侯分毫。朝臣自然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等到太子登基，永宁侯势力增大，到时候，更会有更多无辜百姓像这个老夫人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投告无门，最后只能这么一日一日活在愤怒，恨意当中。”
“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有好有坏，又黑又白，可你不能因为被一个人伤害过，就否定了所有人，这样是不公平。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伤害了你，你就伤害所有人，这样，你和那些作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口口声声说，你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为你心中之人报仇，那你可想过，这一切是她想的吗？还是，这只是你走不出来的借口。你靠着伤害别人，来得到活下去的希冀，你问过自己，这与旁人，公平吗？”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老婆婆的注意。“谁来了？”
“婆婆。是我。冰儿。”洛羽冰是无意间得知此事的，之后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望老婆婆，老婆婆不知道她是谁，她也没有刻意说明，老婆婆虽然从未说过对贵族的痛恨，但是洛羽冰心里清楚，有过那样阴影之后，又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在这里，洛羽冰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与老婆婆十分投缘。洛羽冰时常带好吃的过来与老婆婆一块吃饭，聊天。渐渐地，两人就数落了起来。
“冰儿啊，快点来屋子里座，下雪了，外面冷。”刚刚老婆婆一直坐在大雪里，眼下看到洛羽冰，却催着他进屋取暖，可是，屋子里和外面有什么区别，都是冷如冰窖。“怎么没烧炭盆？”
洛羽冰给夏蝉使眼色，夏蝉赶紧去外面烧了炭盆进来。老婆婆哪有银子买这些，这些都是洛羽冰之前让人准备的，可是老婆婆节省了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自然也舍不得用这些东西，所以，洛羽冰不来，她是不会烧的。
“下雪了，你就别出去了，免得院子里滑，摔了你。这几日觉得如何，我给你先把个脉？”老婆婆十分相信洛羽冰，她说什么，老婆婆都说好。老婆婆年纪大了，老年丧子，打击太大，别看老婆婆表面硬朗，实际上旧疾缠身，时日无多。洛羽冰红着眼眶，几次哽咽，最后也没有说实话。
“恩，身体很好。马上新年了。到时候我再来看你。”
洛羽冰与谢崇锦一块离开巷子，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大雪依旧，洛羽冰看着满天大雪，大雪之下，整个京都城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一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白茫茫一片，在雪景的照耀下，漂亮极了。
“这么美的景色，若是没有那些糟心事，该是多好的一番场景，只可惜……”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他们想如何就如何的，那些发生的了，已经发生，再也改变不了了。
两人分开后，洛羽冰带着夏蝉回了王府。盛正和周清怡还在等他的消息，见他满身寒气进来，周清怡担心她着凉，赶紧端了茶水过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打伞？若是嫂子病倒了，大哥怎么办。安儿怎么办？”
眼下，大哥的安危全部寄托在洛羽冰头上了，若是洛羽冰有个三长两短，盛明逢只怕真的要一直待在大牢里了。
洛羽冰知晓这一点，所以赶紧接下茶盏，一饮而尽。周清怡见状，松了一口气。“大嫂可用晚饭了？我们让厨房给你做了参汤，想着你今日肯定没什么胃口，多喝点参汤，对身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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