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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锦叹出一口气，仰头看了看苍穹之上明亮的月轮：“你们皇室子弟，自幼便富贵无极，是永远都不会明白像我这样出身的人有多在乎对方的态度。”
“你予我十分的好，我未必会向你走一步。但你若予我一分的不好，我一定会马不停蹄的离开你。就算是再弥补，这也永远都是梗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每当想起，依旧如鲠在喉。”
苏云锦摊了摊手：“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话好讲的？无非是两个人身不由己的凑在一起，搭伴儿过日子罢了。以我的医术可以为你规避一些麻烦，为你拉拢人脉。而怀王府能够给我撑一片屋檐，让我不至于横死在外。”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沈言?：“其实咱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你来说，就和你王府里的那些门生没有什么区别。”
“门生给你出谋划策，你给他们荣华富贵，两方各取所需罢了。但就算是门生，也还是明码标价的，凭什么我嫁给了你便要事事以你为重以夫为天，要给你生儿育女还要为你利用？这不公平。”
月华倾在她的身上，像是给人蒙上么薄薄的一层光晕，衬的人宛若神女般温柔。
这个当初为了嫁给他，曾不择手段的女子，现在却在他面前说出了这般绝情的话。
二人相互利用，划清界限，仅此而已。
当年他是被偏爱的那个，所以从未觉得自己对苏云锦做的有多过分。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已经从那层感情之中脱身而出，却换了自己无法自拔。
上天是故意和他开这个玩笑，让他将苏云锦当初经受过的痛苦通通尝过一遍么？
沈言?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他紧抿着下唇：“之前的那些日子，我们不是很好么？就因为这一次，你便要同本王划清界限。”
“因为我不想再被利用第二次了。”苏云锦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对你来说，若是我死了，你不过是换一个王妃的事。你皇亲国戚，当朝怀王，数不清的姑娘要往你的身上贴，换一个换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于我来说，赌上的却是我的性命。我不想死，所以就要为自己规避风险。”苏云锦道。
当今的事态，她远离沈言?必死无疑，除非前往北燕……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胥家在北燕也是名门世族，焉知不会是第二个京城？
可若是再被沈言?继续利用，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算是不被外面的那些张嘴喷死，自己也要把自己气死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像是门生一样明码标价，二人各取所需的好。
苏云锦看向他：“不如我们也公平交易吧，我表面上继续做你的怀王妃，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救人。而你保护我的安全，不能在利用我。你不干涉我的事，我也不干涉你的事。我们表面上依旧像原来一样风平浪静，怎么样？”
沈言?心中自然是有舍不得的，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感情。
可他到底身份尊贵，此时却也拉不下脸面来求着苏云锦与他重归于好。
默了半晌，沈言?启唇：“此事怎么看，怎么是本王吃亏啊。”
“本就是你理亏，还和我算这么清楚？就当利息了！”苏云锦踩着月光快步向前走去：“我困了，回去睡觉。”
女子成婚，便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哪有说划清界限便划清界限的？
沈言?饶是心中不舒服，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反正人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跑又跑不了。
等时间久了，她总会和自己合好的。
他也快步向前走去，二人走在官道上，一时间也全都无话。
宫女和太监路过二人身边，看着二人丝毫没有往日里有说有笑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全部行过礼后等二人走过去，便快步退下了。
这狗东西，她说了划清界限他就真的答应了？
都不哄她的？啊呸……都不说给她一点儿补偿的？
果然直男就是直男，指望直男讲情趣，还不如指望铁树开花来得实在。他不多说，倒免她担心对方痴缠了。
苏云锦走着，回头怼了沈言?一句：“我不陪睡的！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来我这儿过夜。”
“不去你那，那让本王去哪儿？等下人多嘴多舌，皇上和太后听到消息，再催你生三两个儿子女儿？”沈言?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身子看着她的侧脸：“你不嫌烦么？”
她要是会无性生殖，还用得着沈言?在这儿献殷勤？
苏云锦抹了一把鼻子，便听身边那人又道：“本王在你寝房里置一张软塌总行了吧，不过最近边关事多，本王多数时候都会宿在军机处，也不会时常烦着你。”
那敢情好，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满床翻滚了。
明月的光华明亮，天上星子闪烁，倒是丝毫没有被月光掩住光彩。
现代社会汽车尾气和供暖排放一直都在污染着地球的空气，一到冬天整个城市都是乌烟瘴气的，雾霾飘起来的时候，可见度低的车都不敢开，更别说是看天上的星星了。
难怪现代跳大神儿的都不敢说自己会观星辨位……观星辨位！
苏云锦猛然想起之前水云楼的话。
二十多年前，那颗多出来的星子……
水云楼当时还没出生，但沈言?出生了，他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苏云锦转过头：“殿下，京城二十多年前有没有来过一个人……”
说到此处，她却又蓦的噤了言。这京城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沈言?一个养在深宫里的皇子，哪会什么人都记得？
更何况，她且不知道另一个穿越者的姿容形态，或男或女，多大年纪。
沈言?只听到了她的前半句，又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京城每年来往的人千千万万，你觉得本王会记得么。”
“当我没说。”苏云锦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叹道。
那另一个穿越者，与她来说或许是与众不同的，但是于外人来说，想必和她一样，就像是混入大海之中的一滴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她若是一个个的去问，定如大海捞针一样艰难。与其一直寻找，倒不如想个法子让对方来找她。
只是在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消息传递的更是缓慢，怎么将这隐晦的消息传出去？
像小说里写的，挂个皇榜接“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么？
怕是没过几天便要被刑部当做是通敌的暗语给抓进天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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