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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道：“官场上要比你所想的负责的多，百官或是为了名声，或是为了攀比。就算是不喜欢，也多多少少会买你的东西。”
苏云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挂着皇上的名义，卖个脸面钱。”
怀王只知道她古灵精怪，没想到在很多事情上还有这么高的道德准则呢。
朝廷发给官员的俸禄毕竟只是少数，其实在朝官员的家底儿远比展现出来的要丰富的多。
但凡人在官场，谁敢说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贪过？
就连沈言?都不敢！
他抱臂道：“脸面钱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还有脸面可卖。”
“到时候买了布的人，感谢你给了他们一个露脸儿的机会。皇上看到你管理的慈幼院能够自给自足，更会称赞你办差得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苏云锦总算知道，为什么在官场待久了的人都会越来越鸡贼了。
有怀王这样的处处算计，不鸡贼才怪呢。
……
有了沈言?这样的“贤内助”出谋划策，苏云锦的事业之路果然一路顺遂，销路基本不愁。
人一旦有了营生便会觉得日子过的飞快。
苏云锦拾掇了孤儿院之后，又彻底修缮了领养孩子的条件，入宫央请皇上修法试行，将城中孕妇的身份和月份登记在册，给新生儿发放民证。
生了女孩儿的人家不可将孩子随意丢弃，月余时间，慈幼院的弃婴数量便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京城之中，像是从苏云锦开始刮起了一股新政风。
她的每一个想法都像是天方夜谭，但是每一个决策说与帝王听，与国君商议，国君再与百官商议，最终都能得到施行。
就连文官之首，清流砥柱都觉得诧异。
苏云锦真的是一个在大宅之中长大的女子么？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若是个男儿，能够进入朝堂的话……
不出十年，定会给大梁改变出一番新气象。
而处于议论中心的苏云锦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平平无奇的正常事，却被百官戏称为改变新政。
甚至有人戏说，怀王掌管军机处，是乃武官之首。
怀王妃明谏国君暗动朝臣，改政于大梁，从文官之流。
这夫妇二人，便是天选之君。
与此同时，一封快信送来怀王府。
往日里旁人若是有事，一般都会直接上门拜访，倒是鲜有发来信函问候的。
东袖将信件送来的时候，苏云锦还颇有些好奇，捏着信封甩了甩：“给我的？确定么？”
“说是北燕送来的。”东袖道：“会不会是胥华公子的回信？”
一个月的时间，往返大梁京城与北燕皇都，算算时间的话委实有些不够用。更何况胥华若真的愿帮忙打听寄奴身上徽记之事，还需查证一番，更不会来信这么快了。
每到这个时候，苏云锦都会在心中再感慨一次。
现代社会的互联网与手机通讯实在是太香了，有什么事只需一个电话，天涯海角都不算距离。可放在这个年代，却要等候月余之久。
苏云锦撕开信笺，洒金宣上却带着淡淡的梅花香，倒是胥华惯用的味道。
工整的小楷铺陈开来，迎头是几句问候，再往下读才提到了孩子身上徽记的事。
沈言?从外走进来，见她拈着信纸正读的认真，便也上前瞧了一眼：“胥华的回信？”
“他说这徽记可能是北燕宗族之子。”苏云锦将信纸递给他：“年龄，布料花纹和病症都对得上，想来不会有假了。没想到抱个孩子回来还没养暖和，就找到亲生父母了。”
怀王将信纸上的内容多看了几遍，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
北燕宗族之子，怎么会丢到大梁来？既然丢了为什么没有递国书来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显然是封加急送来的信函，想必丢了孩子的人家也是十分着急的。
既如此，那北燕贵族为何不直接来大梁接人？
沈言?心中疑惑，但看着苏云锦怅然若失的样子，只好侧过脸去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行了，也别太难过，你养了这几日便觉得舍不得，丢了孩子的父母岂不是更难受？”沈言?道：“你这也是做好事。”
苏云锦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
怀王又道：“胥华说想让你瞧瞧这孩子的病症有没有得治，你怎么想？”
“倒是有几分把握，但也不敢保证。”苏云锦道：“归根结底还是寄奴的年龄太小了，我养这月余，见寄奴的病情还算稳定，倒是可以一试。”
“不过话说回来，我若是都觉得没得治，那旁人就更没有什么法子了。”苏云锦说道。
沈言?笑了笑：“你倒是自负，真当自己便是这世间医术最高强的医者了？”
“我这是自信。”苏云锦道：“不过话说回来，胥华他们若来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吧，寄奴的心疾若是不早些治疗，只会越来越严重。既然有缘分，我能帮自然要帮一把了。”
他说了一句徽记像是北燕的徽记，苏云锦一问胥华便真的问到了。
沈言?也真分不清，这所谓的缘分究竟是她和寄奴和缘分还是和胥华的缘分。
原本分隔两国本不会再见面的两个人，竟因为这偶然捡来的孩子又多了重新通讯的机会，还真是凑巧啊。
桌案上的烛盏气息奄奄，眼看便要熄灭了。
沈言?甩袖灭了灯，将人拦腰抱起一起回了床上：“且先不说别人的缘分了，咱们先半咱们的事。”
鹅黄色的帐纱应声垂下来，隔绝了外面的天光。
苏云锦伸手抵住怀王的胸膛：“你每天就睡两个时辰，有这个时间你多休息一下不好么？”
“生前何须久睡，死后定会长眠。”
沈言?话虽这么说，却也顺势向床榻外侧一倒，不再迫她了：“南境军现如今已经知晓了穆柯寻获罪的消息，大战之前怕是还要乱上一阵。过几日，本王要动身去一趟南境。”
清亮的月光倾洒下来，在地上凝成一条极长极亮的月影。
苏云锦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啊，什么时候回来？”
“还说不准，但月余肯定是能回来的。”沈言?笑道：“南京军军饷充盈，辙重完备，倒是不用担心。本王只怕东境高丽与倭国趁着大梁积弱，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生乱子。”
沈言?缓缓说道：“南境大战本王尚可坐镇中军，留在京城调动军资辙重。但东境战事，父皇十有八九会派遣本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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