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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还有其他原因的。
苏云锦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究竟怎么了？这刚刚坐上皇位，就想告诉我后宫不能干政了？”
沈言?哪敢和苏云锦说这话？
他家夫人就是个母老虎，不似寻常姑娘家唯唯诺诺。先帝的那些妃子若是受了冷落，最多便是在后宫伤春悲秋几日。
苏云锦若是逼急了……沈言?都怕她把自己踹下去，自己当皇帝！
他轻笑了一下：“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放心吧，我自己处理的好。”
苏云锦也不着急，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沈言?叹了口气：“现如今先帝灵位停在京中，诸位太妃和已逝的先帝嫔妃封号也尚未拟定。礼部的意思是，尊先皇后为皇太后，孤的亲生母妃未乃是罪人，不适宜被尊为太后。”
苏云锦一万个没想到，前朝的那些官员竟然会在沈言?母妃的事情上大做文章。
确实，怀王的出身不好，坐上帝位全凭心术本事，可以说没有母族相助。
也正因如此，之前先帝才敢放任沈言?的权势一日日的壮大。没想到养虎为患，竟然一朝反噬了自己。
熟悉沈言?的人也都知道，年少的时候亲眼目睹母妃惨死，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应该也不至于非要拿沈言?的母妃大做文章。
现如今太尉等人如此行事，不用想也知道其用意不是真正立谁为太后，而是想给新帝一个下马威，让朝廷百官都看一看，就算是新帝继位，老臣说话也是掷地有声的。
苏云锦靠过去，轻轻地给沈言?按了按头：“原来就是为此事忧心。”
“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打了半年的账国库空虚，今日一查国库税收，早已经是接连赤字入不敷出了。”
沈言?道：“大梁的税收，多数都是靠江南一带鱼米富庶，商客云集之处收上来的。但自从出了穆家之事，先帝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驾崩，今年还不知能收上来几两银子呢。”
“之前本王不管国库，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是怎么年纪轻轻便接连猝死的。现如今真的接了手才知道，大梁处处是漏洞，也怪不得四境都将大梁当做是一块肥肉。”
弱国可欺，这是公认的道理。
任谁都会想在弱国境内讨一杯羹，而不是与强国硬碰硬。
苏云锦捏着下巴：“你这么说，确实是个问题。现如今大梁内境人心散乱，外境强敌环伺，常日里缴纳赋税最多的商贾都在屯金屯银以备将来。手里面的银钱，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交到朝廷的手中。”
“且待到秋收之时，还要征收粮草填充粮仓。待到先帝棺椁葬入皇陵，还需准备泰山封禅，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沈言?说着，伸手捏了捏眉心：“也就到你这儿来，孤能好好歇一歇。”
“那你就好好歇一歇，对了，明儿我想出宫一趟，顺便回一趟王府。你有没有什么没带入宫里的，我顺路帮你取回来。”
以二人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想取什么也无需主子亲自出宫了。
沈言?闻言拉住苏云锦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要出宫的话，让顾剑跟着你吧。清弦是个懂规矩明事理的，日后让她留在中宫和东袖一起给你做女官。你身边多留两个信得过的人，孤也好放心。”
苏云锦闻声笑了起来：“好，不过我现在住在宫中，也没什么意思，明日能不能请几个命妇王妃入宫小坐宴饮？”
“你开心就好。”沈言?环住她的腰，将人拉回到怀里：“宫中的宫禁不对你宫禁，你想要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不过有一点，出宫一定要让顾念跟着你，片刻不得离身。”
苏云锦比了一个“OK”的姿势：“没问题，成交。”
今日难得回来的早一次，二人免不了要温存一番。
东袖早就将侍婢全都遣出了寝殿，待一个时辰后才回来为二人吹熄了灯盏。
次日清晨，苏云锦起身梳理好妆发便带着东袖出宫。
看惯了宫里的朱颜碧瓦，再回到宫外喧嚣的街道上，倒是有些恍如隔世了。东袖走在马车的一侧：“娘娘今日出宫是要办什么事么？”
“太后之前说百汇楼的果子好吃，我去买一些带回去，顺便再去几位大臣的家中走一走，见一见他们的家眷。”苏云锦道。
东袖闻言抬头：“娘娘马上就要是皇后了，想要见谁传召入宫不就行了？何必这样直降身份的亲自出宫下请柬？”
苏云锦闻言笑道：“正因为是自降身份出宫下请柬，这些官家命妇明日才不好推脱。否则若是直接传召入宫，十个里面怕是有七八个要称病的。”
“现如今我这样的身份，谁敢在后位未定之前和我混在一处？怕不是都要明哲保身呢。”苏云锦挑眉道。
倒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虽为封后，但到底是怀王殿下的元配王妃，谁都不敢怠慢。
苏云锦不紧不慢的逛了一日，暮色四合才回到宫里，去探望了一遭太后这才歇下。
不是人人都是沈言?那样的怪胎，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第二天便能神采奕奕的起身。苏云锦每天若是睡不足四个时辰，第二天整个人脑子都不在线儿。
是以，即便是搬入宫中居住，苏云锦也一直都是自己先休息，时常睡得昏天黑地连沈言?是什么时辰回来的都不知道。
当夜更漏声敲了三折，她才觉得身后的床榻上像是爬了个人上来。
苏云锦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回来了？”
“恩，睡吧。”沈言?给她掖了掖被子：“我听东袖说了，明日你要设宴，下人们都准备好了？”
苏云锦眼也不睁，只懒懒的开口：“没有太多需要准备的，不过是个小宴罢了，也请了几个后宫的太妃一起来坐坐，你前朝的事情冗杂，就不要为了我多费心了。”
沈言?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下来。
被窝里暖烘烘的，身边的人呼吸声浅浅，颇有助眠之效。
沈言?心想，这样的生活倒是也不错。不论何时这冷冰冰的宫院都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留的，那才是真的幸福。
“等日后皇子成年，我就禅位于太子吧。”沈言?道：“这大梁还有那么多的江山你没走过。等太子能够独当一面了，我便带你去看遍大梁的名山大川。”
“大梁或许还不够，如若可以，我死都想和你葬在一起。”
苏云锦并非不懂，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沈言?在前朝的压力。
每一个新政的开拓者都是同样的艰难，又遑论是刚坐上皇位的沈言?呢。
苏云锦倾身过去，在他颊侧“吧唧”亲了一口：“我帮不上忙，那就早日给你生个太子？”
世人都说怀王妃胆大不知羞，什么都敢说，今儿沈言?算是见识到了。
他笑的无可奈何：“你是孤的贤内助，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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