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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没有想向你提的条件，走吧。”
她挣开秦赆的手，背影决然又冷漠。
夏妍的态度在这一刻十分坚定，他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空荡的手心，手指缩了缩，最后插进了口袋里。
“这是离婚协议，两位如果真的决定好了，就请在这上面签字吧。”
工作人员递出一张协议书来。
“夏妍，你如果有别的条件的话，我会尽量去满足你。”
“秦赆，我没有什么条件，要说有的话，我只愿你不要从我的身边抢走夏桉，这也是你当时答应过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食言。”
夏妍抓起桌上的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白纸黑字，娟秀的字体，带着一股淡淡的墨水味。
秦赆抿着唇，严肃的颔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多有几分迟疑。
“孩子那边你想好了怎么和他们说吗？”
夏妍身子一顿，这件事情她的确是从头到尾还没有考虑好。
不过今天这个婚，他们必须要离。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我会慢慢的告诉他们。”
“好。”
秦赆拿起笔，苍劲儿有力的字迹一如他本人，形色之中多出几分霸道和简洁来。
‘嗡嗡’
放至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立刻放下只签了一半名的笔。
“喂，忠叔怎么了？”
“大少爷，老爷情况不好了，你快来，快来医院啊。”
“嗯。马上过来。”
他扣死电话，腾的一下站起了身，面色阴翳得发狠，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刚才她听到秦赆喊忠叔了，是医院秦恒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爸爸他在抢救，我现在要立刻赶过去。”
“我和你一起。”
夏妍抓起包，急匆匆地跟在秦赆的身后。
虽然知道秦恒的身子扛不了多久，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一路上，车里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秦赆把着方向盘，码数早已超过了市区限速。
风呼呼的从窗外吹进，生冷的疾风刮得夏妍的脸颊泛疼。
她按上车窗，给张妈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了些许事情。
如果秦恒真是大限将至的话，那么生为秦家子孙的秦睿和夏桉也必须到场。
病房外，忠叔面色苍白，脑袋耷拉如一个佝偻老者。
他靠在门框上，苍老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咬牙极力隐忍的情绪让他脖子上的青筋恐怖的凸起。
“忠叔，爸他怎么样了？”
“大少爷，你们还是快进去吧，去见老爷最后一面。”
“什么意思？忠叔，爸爸不是在抢救吗？”
忠叔别过头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秦爷，秦老先生全身器官衰竭严重，刚才已经宣布抢救失败了。”
“你胡说什么！”
他突然发狂像一只豹子，凶恶恶的抓住那医生的衣领，狰狞表情，仿佛下一秒会张开血盆大口。
“秦爷，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你胡说，我要你们去救，把我爸救活。”
“秦赆，你别这样，爸爸还在等我们，我们先进去。”
夏妍扑上去抓住秦赆的手，一根一根地将他的手指从医生的衣领上掰开。
“秦赆，我们先进去看爸爸。”
她牵起他的手，推开了病房门。
刺鼻的消毒水味夹裹着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病床上的秦恒呼吸孱弱，已是一副弥留之际。
“爸，我和夏妍来看你了。”
他声音干涩发哑，殷红的眼眶如要滴出血来。
“阿赆，我终于，终于等到你了。”
苍白无色的嘴唇轻轻蠕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爸，我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我都听着。”
秦恒极力的睁开眼，想要去看清什么。
“阿赆，你要和夏丫头好好的，秦家以后拜托你了……”
他艰难的说完这番话，大张的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爸爸，爸！”
“老秦，老秦啊。”
顾诗琼哭着从门外冲了进来，她拨开夏妍和秦赆，扑倒在床边痛哭出声。
“老秦，老秦你别走，你睁开眼睛，睁开眼啊。”
“妈，你冷静点，爸爸已经去了，你要保重身体。”
跟在后的秦晔连忙扶起哭得浑身瘫软地顾诗琼。
“不要，老秦别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你醒醒，你给我醒来。”
她痛哭呢喃如同疯魔。
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到了夏妍身上，下一秒如发疯般冲了上去，揪住夏妍的头发开始撕扯起来。
“贱人，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秦，贱人，我要让你偿命！”
几缕头发硬生生的被顾诗琼给扯了下来，生理上的疼，痛的夏妍眼里飞快蓄积起一层泪光。
“放开我。”
“夏妍，你给我去死，去死！”
顾诗琼神情狰狞，亦如一只猛虎下山，恨不能能够生撕了夏妍。
拉扯间，夏妍被人圈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秦赆一手护着她，一手阻挡在了顾诗琼身前。
“不是夏妍的错，爸，不是她害死的。”
“逆子，你这个逆子，你还护着这个妖女，逆子。”
顾诗琼嘴里呢喃着，突然一抽，活活给气晕过去了。
“妈，妈，来人啊，医生快来啊。”
秦晔手忙脚乱的抱起顾诗琼，里里外外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秦赆。”
“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
他侧过身去，刺眼的光落在秦赆的侧脸上。
夏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失去至亲的痛苦，她也曾经经历过，她也能感同身受。
安慰的话，夏妍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或许这一刻，没有任何的安慰能比得过让他独处。
她沉默的退出房间，守在门外的夏桉和秦睿也已经猜到了发生的事情，两人脸上表情皆是凝重。
“妈咪，秦爷爷不在了吗？”
夏桉仰起头，饱含泪水的眼中载满了难过。
他喜欢秦爷爷，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血缘中的牵引，还有爷孙之情都曾给过他温暖。
“夏夏，爹地是失去他的爹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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