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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幻镜之城 >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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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口中的这个南医生就是南烟。这种八卦的事情,许秋满一点都没有兴趣,南烟生死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顾淮安是警察,职责告诉他,他得去。

    医院天台上,南烟迎着风站在那一块小得跟平衡木一样的砖缝上,二十八楼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南烟瘦了很多,那身病人服被风勾勒出她那骨瘦淋漓的身材,跟傀儡一般。

    “别过来!”她怒喊着。

    许秋满站在顾淮安的身旁,一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一手摸了摸后脖子。

    “南烟,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再说,你别冲动。”

    “我爸死了!”南烟哭喊着:“他死了!”

    这件事不知是谁跟南烟说的,晏城公安局对这件事可是严防死守不对外透露半分消息,就是怕情绪不稳定的南烟做出什么事情。

    “他死了……”南烟瞳孔失去聚焦,不断的重复呢喃这一句。

    “你先下来再说好不好?”顾淮安耐心地劝道:“你冷静一点,没事的。”

    “都是她害的!”南烟忽然伸手怒指许秋满:“杀人凶手!”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秋满的身上。

    许秋满可真是见鬼了,关她屁事!

    “都是她!许秋满,你好狠的心!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南烟说着眼泪就往下掉,站在风中的模样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许秋满顿时感觉好大一口锅盖在头顶,重得她身体都往下压了压。

    “对,就是我杀了他。”许秋满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悬了一口气在喉咙。

    “就是我杀了你的父亲,那你打算怎么办?以死要挟我吗?开玩笑,我巴不得你死,只要你死了一了百了,我活得轻松自在也不用担心谁隔三差五就找我麻烦。对了,你不要说要化成厉鬼来找我报仇,这世界上你看过谁被鬼报复得生不如死的?你好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可笑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了。”

    “你……”南烟在风中气得颤抖。

    许秋满下巴一扬:“跳吧,赶着现在风大,别让大家陪你在这里吹冷风,你跳下去,我会考虑考虑给你收尸。”

    南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瞪着许秋满。

    许秋满嘴角随着冷风扬起,双手抱胸轻笑出声:“我如果是你,我就活下去,好好报复我,让我生不如死,最好是给你父亲偿命,而不是像是现在这么懦弱只会跳楼解决事情,下去黄泉路上你爸还得说你不争气,给他老人家丢脸。”

    南烟最终跳了下来,不是朝楼下跳,而是跳下安全的地面。

    南烟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许秋满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掐着她的脖子,顾淮安很快就把人给拉开。

    南烟被人群拉着,狰狞着一张脸喊着:“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杀了我吧”许秋满摸了一把脖子,轻蔑一笑:“我等着。”

    许秋满太了解如今南烟的状态,正如同当年的她失去了家人的她,不止一次想要结束生命,只有那恨意苦苦支撑着她活下去,再接着被顾淮安感动,慢慢的恨意占据了生命中的小部分,大部分的都变成爱意。

    如今的南烟只有恨意才能让她活下去,希望她也能遇到属于她的顾淮安,能把她所有的恨意都化成爱意活下去。

    回到病房,顾淮安拿开她搭在脖子上的手:“我看看。”

    许秋满肤白,因此一点点痕迹都异常明显,南烟是用了力气的,因此脖子上有很显然的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下跟烙印一般。

    “没事,我不疼。”许秋满看着顾淮安皱起的眉心安慰道。

    顾淮安手落在她的脖子上,指腹上的老茧轻轻地摩擦着她细嫩的皮肤:“我该保护好你的。”

    许秋满好笑:“谁也没想到她会忽然之间冲上来啊,不怪你,你别自责了。”

    顾淮安担忧道:“她可能会对你不利。”

    “没事,我的仇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让她来呗。”许秋满毫不在意道。

    只要南烟活下去就一定不会放过她,对于这一点许秋满早已经有所准备。

    许秋满把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中:“好了,门禁时间要过了,我要走了,明天我要去祭祀,晚一点再来看你。”

    “等等。”顾淮安扯着她在她的脖子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好了,走吧。”

    许秋满缩着脖子,僵硬着身体转过身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病房,只觉得浑身燥热酥酥麻麻的感觉跟触电一般。

    很快,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的她像极了顾淮安的掌中之物,这种不妙啊,主权全都在顾淮安的手中,她很是被动。

    为什么谈了恋爱后,她反而胆子变得这么小?还是某人太虎了?

    许秋满到家后,看着客厅里的那个男人顿时身心疲惫。

    “你干嘛呢?”

    neo露出一张笑脸:“等你回家啊。”

    “我很累了,我没心思搭理你。”许秋满现在只想好好泡一个澡然后睡觉。

    neo十分体谅人道:“没事,你休息吧。”

    这话的意思……

    “你在这里过夜?”

    neo反问:“不行吗?”

    “这屋子只有三间房,你只能睡客厅了。”

    neo耸肩:“无所谓啊。”

    多么稀奇的事情,neo大少爷,这个从不将就的人吃泡面都要往上面加鱼子酱的人居然要睡客厅!

    许秋满坐了下来,看着他:“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neo矢口否认:“哪有,你想太多了。”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奇妙的,譬如现在的许秋满真的就感觉neo身上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就是……”neo抿了抿唇,斟酌措辞,良久才道:“南启仁的那些残留的同伙盯上你了,你现在很危险。”

    原来如此。

    许秋满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随着南启仁的死而落幕,由他牵连起的一系列事情才是致命的。

    她无心卷入江湖乱斗,回头发现却早已深陷其中。

    ——

    次日一早,天空暗沉如墨,天空开始飘着毛毛细雨,许秋满带着许冬延前往晏城陵园。

    许秋满的家人葬在一起,那一块墓地一块块躺着的墓碑上写着墓志铭,十五岁时,这墓地翻修过一次,那墓志铭也是那时候许秋满亲手写上去的,字字滴血。

    “姐,有人来过。”许冬延指了一下在毛毛雨中还未燃尽的香火。

    因这起惨案手段凶残,不少人认为这是寻仇,亲朋好友生怕会沾惹上麻烦,在事情发生后纷纷跟许秋满他们斩断联系,这墓地除了顾家还有家人的至交好友前往祭拜以外鲜少会有人来,并且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谁会在这时候前往祭拜?

    许冬延给许秋满撑着伞,看着她把所有东西归置好后,挥了旗袍,二话不说双膝下,黑色旗袍下的膝盖顿时陷入冰冷的雨中,如墨的发丝盘在了脑后,一朵白色的小雏菊点缀着,白皙的颈脖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这高贵的天鹅缓缓低下头颅朝家人磕了三个响头。

    许冬延眼泪顿时如雨落下。

    许秋满却是温柔地微笑着,声音平静和缓地跟他们说了许多事情,交代了近况,也交代了南启仁的死讯,天知道这件事从许秋满的口中说出来时她是怎么样的心情。

    压在心里长达十年让她呼吸都会痛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天空懂她的心情,毛毛细雨淡淡忧伤,雨雾缭绕遮青山,他们跟这幅水墨画融为一体。

    离开前,许秋满去找了看守陵园的人。

    看守陵园的人记忆犹新:“那人带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穿着黑色的,还戴着一副面具。”

    是骰子。

    事到如今,许秋满真的有点搞不懂骰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一切,都跟着云雾一般扑朔迷离。

    ——

    因为南启仁这起案件,顾淮安没在医院逗留多久就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奔赴公安局查看案件的进度。

    “我们已经那天在小区的住户跟进出人员的资料整理出来了,这些是名单,你过一遍。”姜飞把名单交给顾淮安。

    顾淮安看的速度很快,几乎都是扫一遍便过了。

    他翻阅着目光未停:“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姜飞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不,是小五整理的。”

    “楚慈的也是?”顾淮安这话别有深意。

    姜飞眼尾看他,懒声道:“是。”

    “你真对她没兴趣?”

    姜飞直起腰杆子,拍手道:“老顾,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不如关心一下我什么时候发财。”

    顾淮安笑了:“前者还有希望,后者压根就没希望的事我怎么关心?”

    “你可真行!”姜飞不服气地“哼”一声,别过脸不想跟他说话。

    为了某个热切八卦姜飞感情生活的某人,顾淮安不得不又追问下去:“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我都说了,她就不是我的菜,我怎么喜欢?”

    “听说你们私底下见了几次面了。”这话是刘康伟说的。

    关于姜飞的感情生活,八卦的可不止一人。平常都是姜飞这大喇叭八卦别人的份,这次被人逮着机会了可不得盯死他。

    “她给我打电话说电脑坏了让我去修,要不然就是家里灯坏了,不然就是在路上车坏了,总是各种毛病让我过去,我看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加上这不是楚局的家属嘛,我总不能抛弃她不管吧。”

    顾淮安从这话中听出重点:“家里灯坏了你也去?”

    姜飞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局隔三差五出差,楚局夫人跟着孩子常年在国外,家中经常就只有楚慈一个人在家。”

    顾淮安刚好翻阅到了楚慈的资料,眉心悄然微皱,指尖落在纸面上点了点,忽然起身:“走吧,去一趟。”

    姜飞茫然:“去哪?”

    “找楚慈啊。”

    姜飞赖在椅子上推脱:“不了吧,你跟小五或者肥明去啊。”

    “可我想跟你去。”

    姜飞:“……”小孩子过家家吗?

    顾淮安拉着姜飞去了楚家。正是寒假,楚慈也不用上课,她性格比较闷整天都是待在家里,他们在外面摁了门铃,楚慈很快就跑出来开门。

    楚家阿姨半个月前就回老家去过年了,现在家中就只有楚慈一个人。

    楚慈躲在院子门外,目光落在姜飞的身上,喜上眉梢的开心,这种喜欢不用言语只看眼神就能看出来,楚慈是真的喜欢姜飞。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千思百想都想不懂这人有什么发光点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落在某人的眼中是光芒万丈。

    “我们来是想问南家发生的事情的,方便进去吗?”顾淮安客气地问道。

    楚慈白瓷一样白的手搭在门沿上,咬着唇犹豫。

    “不方便?”

    “方便。”楚慈侧开身子让他们两人进屋。

    “你们需要喝点什么吗?”楚慈礼貌问道。

    “水就行了,谢谢。”

    顾淮安不是第一次来楚局的家,楚局家在这一片在下面,而南家在半山腰,两户人家路程差了步行都大概要十来分钟。

    两人落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姜飞抱怨道:“你非得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工作。”

    “我信你个鬼。”

    话语中,楚慈端着两杯温水过来,放下时,柔软的毛衣下的纤细手臂露出一小截白色纱布,顾淮安目光锁定在哪里,楚慈手忙搭了上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淮安听楚局说过一点楚慈的事情,楚慈小时候性格挺开朗的,后来高中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性格越发的内向,即便去当了老师也没办法纠正过来,看人的眼光都是躲躲闪闪的,在自己家坐着都焦躁不安,手里抱在膝盖上的抱枕要被她抠出一个洞。

    顾淮安为了缓解她的紧张,闲聊道:“我听说你是在六中当老师是吗?”

    楚慈点头:“对。”

    他又问:“教什么班?”

    “高二。”

    “我记得你是教化学的是吗?”

    楚慈弱弱点头:“嗯。”

    顾淮安捏着透明的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敲了敲:“为什么会想着要学化学呢?”这么问感觉有点不太礼貌,于是顾淮安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一个弟弟,也是学化学的。”

    楚慈头低了低:“当时不知道学什么,随便学的。”

    “哦。”顾淮安没在这问题上继续追问,转了正事:“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一片小区有什么人是跟南启仁有什么仇的?或者有口角争执的?”

    “这我不清楚。”

    顾淮安又问:“那你认识南启仁吗?”

    楚慈摇头,把抱枕拧出一个结:“我不认识。”

    一阵短暂的沉默,顾淮安笑了出声:“同一个小区住了这么多年你也不认识?”

    顾淮安又开始露出那股强迫感,这种气场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更不要提本就胆小怯懦会察言观色的楚慈了。

    楚慈眼睛红了一圈,姜飞看不下去了,拍了一下顾淮安的手臂:“老顾你干嘛啊?”

    “查案。”顾淮安把录音笔放在桌面,签字笔跟笔记本放在膝盖上:“楚慈,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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