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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伊瑜听完，啧啧个不停：“有点言情小说那味儿了，要不这手表还是你自己还吧，正好安慰一下陷在水深火热里的曲小可怜。”
林歆意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听到这话动作微顿：“水深火热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应该还没工夫看新闻，昨天……”
从伊瑜口中，她这才得知原来昨天不止是eeew颁奖的日子，亚洲滑板首个五星级国际积分赛也在昨天举行。曲星诚作为国内当红的运动明星代表中国队出战，被寄予厚望，但因为脚伤复发连连失误，遗憾止步积分赛，赛后几乎全网黑，曲星诚滚出中国的热搜词条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仍然打着“爆”的标。
没想到昨晚国内的网民也这么有精神。
尽管有点出乎意料，但一些不太合理的事情倒是因此说得通了。
照道理，国内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怎么也不至于在国外寸步难行，再者一个运动员也不该是吹了点冷风就发烧的体质。但如果他刚遭受巨大挫败，精神受挫，自然另当别论了。
“歆歆？”
“嗯。”林歆意回过神，将不知什么时候揣在手里端详的腕表放回桌上，声线淡淡，“我知道了，腕表这两天会发国际特快给你。”
伊瑜叹了口气：“万一曲星诚是故意落下腕表，你这可就很不解风情了。”
“你想多了。”林歆意不以为然地收拾起碗筷。
“可话说回来，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据说曲星诚本人比镜头里还好看！”
这话不由得让林歆意回想起曲星诚倒地后，墨镜脱落的瞬间：“是挺好看的。”这点她不否认，“但好看就要心动吗？”
“也是，你连黎总那么完美的男人都能无视这么多年……”
随着伊瑜的絮叨，耳畔仿佛又响起昨晚黎恒说的那句——
“歆意，嫁给我吧。”
哪怕过了一晚，她仍觉得非常荒谬。
一个债主向欠债人求婚，这种基于不平等关系的胁迫本就离谱，何况她当时正质问他操纵舆论恶意攻击tom的人是否是他，他避而不答，反倒来这么一句，就更让人无语。
于是她站在露台上，看着屋里手忙脚乱照顾婴儿的少年，冷静地开口：“我拒绝。”
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主动提出缩短还款时间，将利息提高到与行情一致。
她每一句话都在划分界限，而他句句回好，仿佛求婚只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如果不是最后狂风骤止，她清晰地听见那一贯温文尔雅的嗓音轻微颤抖，她都不至于把话说绝：“黎恒，我很感谢你，但也仅限于感激，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十年，我守了你十年，最后你让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林歆意，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或许吧，不然这些年她如何在国外的实验室中杀出重围，在国际农科界争得一席之地？又如何能在九年前，亲手将自己的亲叔叔送进监狱？
思绪间，通话已经结束，餐桌也收拾完毕，门铃在这时乍然响起，昨晚的单身妈妈再次匆匆登门，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林教授，不好了！实验室出事了！”
原来实验室那边因为林歆意不肯授权怀恨在心，加上一晚上eeew黑幕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就在刚刚，实验室单方面宣布终止林歆意的研究项目，还擅自扣留所有数据报告。
电视荧幕里，实验室负责人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首先否认奖项存在黑幕，随后公开部分研究数据，声称实验室多年来为林歆意提供诸多支持，强调其研究成果不只归属她个人。
“太过分了！什么提供诸多支持？明明抠得连一块试验田都不给！”单身妈妈名为温心，不仅和林歆意同住在这片别墅，还是林歆意所在实验室的一名实习生。
可连一个实习生都如此气愤的大事，林歆意却冷静得仿佛一个局外人。
“林教授，你不生气吗？”
林歆意从电视上收回视线，淡淡看过去：“生气有用吗？”
“没有用……”温心语塞。
林歆意轻嗤了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似乎在发信息，尔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而温心看到她这一举动才恍然过来：“林教授这是要出门吗？是不是打算去实验室找他们算账？我跟你一起去！”
“是去算账，但……”
但没打算多带一个人。
可温心坚持，还说家里婴儿有保姆照顾不会出事，林歆意便由她跟着，走前看到她有意无意地环顾四周似乎想找什么人，也全当没看见。
车库里停着一辆红色高档轿车，车身落了一层灰，但阳光照射过去，依旧闪闪发光，贵气不减。
在温心的惊叹声中，林歆意平静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驰出别墅。
车子开得很稳，但温心略显局促：“林教授，昨晚回去我才知道eeew大奖临时换了人，你还好吧？”
林歆意：“嗯。”
她一贯寡言少语，是名副其实的农科高岭之花。
温心抿了抿唇，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恕我多言，林教授不该在tom的ins下留言的。网民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却站出来为tom说话，这是给自己惹麻烦呀……”
没错，当伊瑜昨晚告知她tom被网暴，她就顺手用键盘在tom那条被骂上热评的状态底下敲了一句评论——“恭喜，实至名归。”
不少网民因为这条评论，转而骂她圣母骂她向资本低头。但也是这条评论，让更多网民清醒过来，转而将矛头指向以实验室为代表的资本，这才令实验室陷入负面舆论的漩涡。
不知怎的，林歆意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曲星诚，那个没有一个国内大v为他说话的运动明星……
“无所谓。”她淡淡开口，三个字就让车内的气压低沉下去。
“……林教授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比谁都心软。”
直至身侧传来这声叹息，林歆意顿了顿，红唇轻勾，极轻地笑了一声：“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说明你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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