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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穿破山林，惊起了鸟鸣，鸟儿们拍打着翅膀四散而去，惊慌失措。
听到动静的侍卫立即前往，营帐里的其他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往那方向观望。
“怎么有女子的尖叫声，还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我记得那个方向是不让靠近的。”
“之前不是说那个地方有漏洞，会有野兽出没吗？先前那头伤了人的猛虎就是从那来的。陛下已经加派了侍卫巡逻，怎么还有事情发生？”
“我看巡逻挺密集的，恐怕是有人偷偷的闯了进去。”
“怎么会有人不怕死的闯过去？”
燕婉和顾蔓儿交换的视线，眼底压下了笑意。
她们两个很清楚那个方位代表什么，代表她们密谋的事件终于产生了结果，而且绝对会是一个美妙的结果。
燕灵这个徒有其表的嫡女，终于可以安静的消逝，不会再产生任何的麻烦，燕婉很想知道燕灵在面对野兽的时候，是何等的恐惧，可惜她看不见那张脸上的表情。
不过没有关系，她还可以把这个死讯告知燕夫人，那位爱女心切的母亲会不会因此而癫狂？
毕竟她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捧在手心上跟明珠一般长大，却死的如此惨烈，死于一场谋杀。
“这世上有很多人，明明有活路，却偏偏往死路上走，怨不得任何人。”顾蔓儿当然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燕婉开心，她忘不了自己低三下四去欺骗燕灵的时候，心里萌生出了一种诡异的快感，即便是燕家的嫡女又如何，还不是像个蠢货一样，自己三言两语就将她欺瞒过去。
之前突然下山的猛虎，惊了所有人，她还担心燕灵不肯再去呢，结果明知道那个方向会有危险，还不知死活的闯过去意图捉奸，简直让人想要大笑三声。
燕婉按下了唇边的笑意，轻声细语的说：“可别这么说，还不知道是哪位姐妹过去，若是活下来只是受了轻伤的话，那就是老天爷保佑了。”
可惜老天爷从不保佑蠢货。
从那一声尖叫响起，沈棠就有了隐隐的念头，她一直望着那个方向，甚至懒得去看燕婉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必定是表面平静，而心中欢快鼓掌。
这一次狩猎的波澜，已经开始了。
狩猎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去指野兽，一些人也会成为狩猎的目标，这些人穿得衣冠楚楚，然而在弓箭之下一个个还是会惊慌失措。
侍卫们很快就将那具尸体抬了回来，已经被野兽啃食的面目全非，那张脸被熊瞎子一掌拍得认不出容貌，身上被咬的七零八落。不过从残余的衣服上面还是可以看出来，就是燕灵。
她是个十分爱美的女子，今日出行又是意在捉奸，所以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一身骑马的胡服，边角处都绣着复杂繁丽的花朵，头发被扎紧，还不忘插上两朵金花。
如今花已经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只剩下头发散落，沾满鲜血和泥土，像是在尘埃里狠狠的滚了一趟。
她还有一只眼睛能让人看见那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恐惧。
人说惊恐而死的人眼中会藏着，死后的倒影，可惜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沈棠只看见人抬过去的一个影子，她默默注视着，一条鲜活的生命眼下连全尸都没有。
她其实是有机会阻拦的，却没有阻拦，只是给了一句轻飘飘的提醒，燕灵不会听自己的劝告，这也是意料之中。
她没办法左右大多数人的生死，因为活在这条路上本就是危险的，每个人都在生死的岔路口做着选择。
救不了任何人，就连自己想要活下去，都是一个难题。
燕灵是第一个，她目送着死亡并且无动于衷的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沈瑶想说什么，但有机会只是拉住了沈棠的手，两个人视线交错，信息的交换就在一个眼神的瞬间。
沈棠表示自己知道是谁做的。
沈瑶眉头微微一蹙，她自然不关心燕灵的死活，但作为人总会误伤其累，看见有人死的这么惨，难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担心灾祸降临。
沈萱挤在两个姐姐的中间，趴在沈棠的怀里不敢去看，小声的说：“姐姐我害怕。”
沈棠摸了摸她的脑袋：“有我们两个在呢，咱们一定是没事儿的。”
至于这场谋杀是个开始，还是会就此打住，那都是未知的。
沈棠想，狼闻到了血的味道，肯定要流更多的血。但那些死伤注定源于其他人，而非自己。
“沈棠，你害怕吗？”燕婉和顾蔓儿手拉着手走上前来，柔柔弱弱的问着。
沈棠看着她：“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毕竟死去的可是你姐姐，此时若再不掉两滴眼泪，就不合适了。”
燕婉平静而从容地说：“西面有老虎可以钻出来的山洞，陛下已经加派人手去巡逻了，安心在营长里呆着，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她却选择去了危险的地方，造成了死亡，为这场狩猎添了麻烦，让陛下不能愉快的打猎。燕灵虽然是我姐姐，但我也唾弃她这种行为。”
沈棠险些笑出声来，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燕三小姐还真是大义凛然，凡事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我很好奇，为何无缘无故的人就跑到了那个山洞里呢？”
燕婉将发丝别在耳后，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这也是我好奇的，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跑到那面，难道是我的姐姐太过于任性吗？还是有人在刻意挑唆？我听说姐姐和沈五小姐见过面。”
沈棠大大方方，又意有所指的说：“是呀，吵了一架。燕家和我沈家一向不和，不如你们燕家姐妹亲密无间，关系密切。”
关系密切到了极致，毕竟生与死之间的关系也是带有轮回的，不可切割的密切关系。
你与她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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