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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霜下去泡茶。
她们两个坐在一处，沈棠宽慰道：“左右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别看小姑娘心大，好像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生死关头走一遭也是长了教训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干出这种事情了。”
亲身经历永远比听别人训斥来得更有效果。
沈瑶将自己微微褶皱的衣服抚平端着高傲的姿态，仿佛那个刚才险些被沈萱气到发狂的女人不是她，微笑着说：“我也只是借机发一发脾气而已，最近家里的事情太多了。”
就那一本本的账本罗列起来，看到沈棠都脑袋发晕，她没办法想象自己敲着算盘，看着账本将哪个管事叫出来说你的这本账错了的情况。
人各有厉害的地方。
沈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袋微微有些痛。
沈瑶这些日子喝着苏佩芸开的药方，头疼病基本没犯过，看着对方的样子，道：“出去一趟，你们这是都病了。”
沈棠笑了笑：“我的药断了，家里也没药了，回头再去抓一些，养一养。”
沈瑶忽然神色一冷：“你生病倒是能养好，沈萱这条命也算是救了回来，沈姝却是……”
沈棠知道这人特地将自己叫过来，肯定是要说这件事情，轻轻地叹了口气：“都是三姐自己的选择罢了，谁也没办法阻拦，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冲出来将五皇子骂个狗血淋头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还不是父亲早早的派人把我堵在了屋里，不许我出门。”所以沈瑶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一方面是因为沈萱私自逃跑，还有一方面是对五皇子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沈萱的头上，可谓是无妄之灾。
云霜端上来了热茶，沈棠接了过来，先开盖子凉了凉，只见里面茶汤清澈，茶叶漂浮。
她品了一口，说道：“人间种种皆是命。”
“我最近怎么这么不爱听你说话呢？”
“我这也没回来两天，话也没说多少，怎么就厌烦了？”
两姐妹斗了两句嘴，又都安静了下来。
沈姝之死，真的是大家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只能说五皇子的反应还行，登门致以歉意，又奏请陛下即与正妃之位。可无论对方做了多少事情，总换不回一条活生生的命。
至少就沈瑶而言，只想讽刺冷笑：“也就是父亲不想再多生事端，否则我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叫他知道知道沈家的人没那么好欺负。听说他还去看青姨娘了，他也有脸去看？但凡活着的时候，对人好那么一丝一毫，都不用死，后来惺惺作态。”
沈棠基本上是认同这番话的，但沈瑶完全就是将沈姝摆在了一个弱者上，依着沈棠来看，沈姝自己有一定的考虑，她所有的行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
有关于沈姝的事情，沈棠就连沈瑶也准备埋下去，她劝了两句：“事已至此，你跟着生气也没用。”
沈瑶收敛了表情，情绪却在话语间泄露出来：“是呀，父亲的女儿这么多，管得了谁呀。”
沈棠陪着她说了两句话，只觉得头疼的更厉害，晚点儿的时候，吃过饭，云霜送她回了院。
月色低沉，满地银光，点燃的熏炉里面散发着宁静的熏香。
她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然后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
几乎整个晚上都没睡着，稍微一点儿动静都会醒来看一看，头痛愈演愈烈，折磨的人心情烦躁，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下眼圈儿发青。
红袖过来掀开幔帐，准备叫小姐起床，却发现小姐早就醒了，然后满脸的憔悴。
“您这是怎么了？”
“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觉得这一次来势汹汹，比之前的两侧都要更加的叫人难受，眼睛也不爱睁开，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头骨裂开一般的疼。
红袖的脸煞白：“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就在外面值夜，连夜给您叫大夫呀。”说完扭身便要出去找人，她一把家人抓住。
沈棠说：“不必了，家里面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别大张旗鼓的，叫人担心。我待会儿去六妹妹那儿一趟，墨白最近开了个杏林堂，好像打算在京城里定居。”
红袖将她搀扶起来，又到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墨白神医一直都居无定所，怎么想起来定居了？”
“墨白先生居无定所，是因为草药生长在各地，他一来要采草药，二来要给各地人治病，六妹妹能够种植各地草药，解决了他一大麻烦，再加上女儿身年岁见长，总在外边飘荡也不是个事儿。”沈棠也只是猜猜而已，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只觉得喉咙处的疼痛没那么严重。
她强打起精神来，擦拭了脸，漱了口，又坐在梳妆镜前打扮一番，用脂粉将自己的脸遮盖了一下，黑眼圈的浓厚都遮不住。
添香去学堂请了假，红袖出去叫人准备马车，最后陪着出门儿。
马车颇为颠簸，外边又很吵闹，清晨空气中透着一股凉意，这一切都让沈腾不太舒服，她强撑着精力，静静的等着。
行驶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杏林堂。
门前有不少人求要，多半是一些穷人，神医墨白的性情，就是无论你是谁都会用心医治，故而在贫穷百姓当中名声甚好。
这不代表着他不收钱，在普通百姓当中只说便宜的几文钱，但如果遇上了权贵，就会要很多的钱，美名曰用最上好的药，偏偏那些有钱人还净吃这一套。
所以说墨白这个人绝不是什么死脑筋的大夫，相反，脑子活络的很。
杏林堂就两个人来回忙活，一个是墨白一个是沈蔷，沈蔷顶着黝黑的脸蛋，瘦的跟竹竿一样，满院子的乱走，瞧见了自家姐姐的身影，立刻奔了过来。
沈棠说：“我来抓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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