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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丰郡太守一时没听出来，这是讽刺还是夸奖，但厚着脸皮一笑，承下了这句话，说：“殿下谬赞，没能第一时间接到殿下是臣的失误，我这小儿没伺候周到，也请您恕罪。”
南宫宸扫了那青年人一眼：“这是你儿子？怎么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太守道：“是我的义子，清宁，不太懂事儿，让您见笑了。”
南宫宸勉强接受了这份歉意，“不笑了，有空还是赶紧将我二人的马牵回来吧。”说罢，牵着沈棠的手进了府邸。前面立刻有管家引着二人走。
太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你去接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问我，怎么发现他的？我说，他的马是官马。”赵清宁回答。
太守呵斥道：“学聪明点吧，没有哪个蠢货喜欢被人揭穿自己蠢的点在哪，人家玩儿微服私访的，被你揭穿了会觉得舒服？下一次不要卖弄学识聪明。”
赵清宁立刻低头道是。
太守又吩咐：“看好了这两个人，想查那个死者就让他们查，但更深的地方绝不许碰。”
赵清宁道：“儿子明白了，不过咱们府邸都没查出什么，估计来了这个草包皇子也是白搭。”
太守说：“我让人打听过了，查案上面挺有本事，就是不得皇帝心意，恃宠而骄，仗着母亲是宠妃几次三番顶撞皇帝，那死人能有几分情面，被撸了大理寺的官职，打发到了这个地方来查案。估计查案上是一把好手，其他方面不太行，人情世故更是差。难怪那么多皇子，争来斗去，死伤惨重，唯独他好端端的活着，看来是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赵清宁迟疑问：“昨天那个皇子……”
太守立即瞪了他一眼：“又要胡说，咱们这只有一个皇子。”
“是。”
“滚进去，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需求，侍奉的殷切一些，最好让他们早点查清楚那个死人，然后尽快滚蛋。”太守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府邸，上了准备好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
赵清宁一言不发地进了府邸内，问了管家，去了那二人暂居的小院。
小院儿不大，一间主房，两间侧房，院儿里有些花坛，此刻许多种花盛开，就是院子有些窄小，房屋不大，连带着采光略差。
南宫宸正在那里嫌东嫌西，这不好那不好，“桌面居然不是大理石的，凳子也不是檀香木的，那屏风雕刻的也太粗糙了，好歹也是太守府，怎么比京都七品小官儿的府邸还要寒酸？”
沈棠就静静地看他在那儿作，竟然看出了几分很可爱。
赵清宁便不这么觉得了，他只是在默默忍受：“荆州地偏，西北一带都不富裕，还请皇子见谅，这已经是能找到给皇子的最好东西了。”
南宫宸：“我记得你们家大人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居然跑这里吹沙子吃苦，可见命运不好呀。”
沈棠柔声开口：“殿下，咱们来了本来也不是来享福的，陛下说了，叫您尽快查清楚这个案子，咱们也好不在外边耽搁。”
赵清宁立刻接口：“义父让我协助皇子查案，殿下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跟我开口。”
南宫宸：“我有点饿了，八菜一汤，这你们府邸总有吧。”
赵清宁：“卑职立刻去安排。”
厨房的手脚很快，端了饭菜上桌，南宫宸依旧很挑剔，火候不够，油放得太多，食材不够新鲜，几乎是处处不满意，但还吃了两碗米饭。
沈棠险些在饭桌上笑出声来，只能一味低着头装大家闺秀。
赵清宁耐着性子伺候这个难缠的皇子殿下，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便领着二人去案发现场。
尸体曾经在正门右边的墙上挂着，现如今尸体早就拖下去，在停尸房里用冰冻着。
曾经趴着的地方被人用粉笔画出了虚线。
那里曾有一个人，头朝下，脚朝上，一脑袋栽了下去，脑袋直接杵伤，鲜血脑浆迸裂，人还活着说了好几句话，最后撑不住死了。
地面上留有血迹的地方已经干涸，有一些白色的斑驳，哪怕时隔很久，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都会让人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沈棠心平气和地站在那儿观察了一阵子，一扭身正对着的正好是好几个摊位，那都是卖早餐的。太守府很巧，建在十字街的一侧，所以当时正好有目击证人。
她凑过去买了两个包子，问了其中一个摊位老板，是否每一日都在这摆摊儿，风雨无阻。
老板回答是。
沈棠又买了两个卤蛋，问：“那您看见那天那个词儿了吗？能跟我重新重复一遍吗？”她放下了一两银子，表示不用找。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风吹雨淋脸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不舍得那一两银子收了起来，又回忆了一遍：“当时那情景真吓人，当时天有些暗，大家刚出来摆摊儿，收拾了一会儿天有点发亮，就瞧见他了。他身子往下掉，就一瞬间，鲜血四溅。桂花直接就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怕了好几天，逢人就说那绝对是恶鬼作祟。后来还被太守衙门给警告，不要出去瞎说呢。”
沈棠若有所思的问：“也就是说你没看见那个人爬上去的过程，你只看见了他身子半截往下，重重地掉了下去。”
老板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我知道的就这些，要不你再问问别人？”一两银子一个问题的好生意总不能自个儿独占了让别人眼红，当然是借机把大家都推销出去。
沈棠不差钱就把附近所有摊主都问了一遍，大概四五家，得到的内容基本统一，天黑，天亮，突然看见了一个人趴在墙上往下掉，掉下来还喊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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