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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生叫起同伴，两个人离去，他的腰背微微弯着，有着沉重的步伐，仿佛挑金汁被经年累月压弯了腰。
沈棠突然问：“他今年多大？”
南宫宸：“三十，死气沉沉的。”
沈棠陷入沉思。
南宫宸却轻轻松松的开起了玩笑：“你刚才那架势可真有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理寺的官员呢，有为夫的风采。”
夫妻二人早就培养出了一些默契，在外行事总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南宫宸吃了皮相的优势，生了一副神仙般的面容，无论谁看他都会降低几分戒心，于是他便唱起了白脸。
沈棠在那里恐吓了一通，但也问出了不少信息，需要捋一捋，南宫宸一个劲儿在旁边叨叨来叨叨去说一些无意义的话。她彻底放弃了重组细节，在对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这是都知道了？”
南宫宸捏着手指盖儿说：“知道一丢丢。”
沈棠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南宫宸在后面要追：“就这么一丢丢也够用的了，你问我就告诉你。”
他偶尔也需要娘子崇拜的眼神，会让他的战斗力爆棚的。
沈棠直接去了县衙正院找魏料，作为此地太守，他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不能只盯着一个杀人案件来看，因此书桌上摆满了要处理的各项事情。
沈棠道了一声叨扰，想请县衙帮个忙。
魏料挥了挥手：“这也是在帮我查案子，说实话，本地这样复杂的凶杀案并不多见，因此我并不擅长。”
沈棠便直接道：“我想查一下赵生，也就是第一发现人的信息情况。”
魏料桌上还放着赵生的口供，只不过那是衙门内部录的一份，下意识的便拿了起来，“赵生有问题？”
沈棠道：“赵生怎么会记不清单双日子，跑了出来。就算记不清日子，他家里的人不会提醒一下吗？”
魏料一番口供，上面还真有类似的一句话，道：“也许也忘了，毕竟他起的早。”
沈棠摇了摇头，“我问过他，经年累月的不烦吗？他的回答是习惯了，这说明他干的很长时间，总不会家里人都跟着糊涂。”
南宫宸夸奖道：“还挺仔细的，这的确是个疑点。”
南宫宸查过那么多的案子，能力肯定强于众人。沈棠问案还处于学习状态，可是看着这么个不着调的老师，心情总归是有些复杂的。
沈棠：“还有他和死者之间，是否认识，这个也关键。我觉得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魏料：“可是我觉得，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跑来当案发第一人吧。他应该会组织出更加缜密的应答对话，而不是结结巴巴，有些话甚至都答不上来，显得很可疑。他这个样子完全符合一个小明见到了官员，害怕不知如何答话的样子。”
沈棠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南宫宸：“你说说。”
她不是一个不行还要强行上的人，破案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放着一个好好的夫君不用才是傻子。
南宫宸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弄笑了，伸手揉了揉沈棠简单的发髻，说：“这个赵生不是凶手，但绝对有问题，如果一个人真的害怕，不会思路清晰到避重就轻。他面对一个死去的人，却没有任何好奇心，没有打探过一句，字字句句像是要完完全全的撇清自己，不是一个无辜人的自我态度。兵分两路吧，太守大人派人查一下赵生的生平，我们两个去死者家里看看，蔡正奇哪怕是死者也逃脱不了他杀了阿香这一点。他是被人灭口的，一定会有线索。”
沈棠提醒道：“尸体死因也很重要。”
魏料：“仵作验完尸体查出死因就会来，我这打报告，估计还得再等会儿，出了报告，我就叫人给你们两个送去。”
夫妻二人道谢这便准备离开，魏料却将二人叫住。
魏料递上了一份文件：“这是蔡正奇生平记录。”
因为是太守府内的官差，资料都是单独放的，每年都会详细录制。
上面所记录的内容十年如一日的无趣，看不出任何问题，正是因为毫无问题，才是问题的根本。
南宫宸眼帘微垂，“究竟是什么样的缘故会让一个在太守府从事多年的官差，变成一个杀人凶手呢？”
沈棠拿了这份资料，“会不会是钱？蔡正奇死时穿着的那身衣服布料很贵，根本不是一个官差能负担得起的。”
魏料：“上面有他家的地址，你们可以去他家查一查情况。”
他们两个也是这意思，问题还是出在了蔡正奇身上。
魏料迟疑着问：“你们二人姓沈，可是京都里的那个沈？”
京都里面最有名的沈姓，就是沈棠他们家。
沈棠一笑：“是，纯属路过打扰了。”
魏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知趣的没有问更多，还派了身边的亲信将二人送出太守府，另外赠送了两匹马，方便行动。
南宫宸说着要去死者家中，但马跑了没两步，突然改变了主意，拉着沈棠又去了一遍案发现场。
那地方荒草遍地覆盖着尸体，再加上当时天色昏暗，如果不是赵生顺着臭味儿过去，很难发现死者。
眼下的气味已经淡了很多，南宫宸捏着鼻子，顺嘴胡诌：“看来他吐的有理，不然不会这么早发现。”
沈棠：“那是遇对了人，如果是你早跑了。”
南宫宸没反对，九殿下爱干净的人设还是要立住的。
沈棠审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一挑眉，一撩眼皮，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南宫宸幽幽的说：“猜到了一点，但是我怕说出来你把我当疯子。”
沈棠：“……”这一路上南宫宸都没有犯病，她险些就把对方当成了正常人，经过这么一句提醒，态度立刻温和了起来：“夫君累不累？”
南宫宸：“不是吧，你还拿我当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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