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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容貌配上浓密的树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倾斜让他的秀发微微垂下，半遮着眼角，眼底仿佛有一抹璀璨的光亮。
沈棠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南宫宸摇头：“我不信，你要是胆子小的话，为什么大家都是先出来的，你却是后出来的？”
夫子让大家出来，胆子小的赶忙往出窜，剩下的陆陆续续离开，只有沈棠在那看了一会儿尸体才走。
沈棠揪着衣服：“太奇怪了，大哥怎么突然死了，九皇子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宸似笑非笑：“你就只觉得奇怪吗？你哥哥死了你难道半点都不伤心吗？”
沈棠的确没有伤心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南宫宸窥探到了内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进行反击：“九殿下也不伤心，那好歹是你的同窗。”
南宫宸：“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棠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不想和他说话。
她对南宫宸了解不多，只知道沈家学堂开放，好些人都来沈家求学，其中也包括陛下的两个儿子。
南宫宸、南宫慕。相比起处处对人施以援手的南宫慕，南宫宸就随意的多，既不收拢人心也不钻研课业。
南宫宸坐起，身子在树枝上晃荡着腿：“你说，沈子谦，昨晚的作业写了什么？”
庄周梦蝶的那个课题，沈棠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补，没写这个课业的只有她和南宫宸，但此时还在想，昨晚的课业实在太奇怪。
沈棠道：“九殿下总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抄作业吧？”
南宫宸：“我说过了，那是借鉴。我从来不做梦，所以不清楚这个作业怎么写。”
沈棠摇头，觉得九皇子有些不学无术，道：“庄周梦蝶主要不是做梦，通过对梦中变化为蝴蝶和梦醒后蝴蝶复化为己的事件的描述与探讨，提出了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与虚幻和生死物化的观点。”
南宫宸唇边含着一抹笑：“不愧是沈家的才女，就是不一样。燕婉被提出与你并列双姝，是她高攀不配了。”
“九殿下谬赞，在下愧不敢当。”沈棠不与他多谈，提出告辞。
南宫宸却跳下树将她拦住：“你脸色好难看，我送你回去吧。”
沈棠正要拒绝，旁边已经有人帮她开口。
“不用了，我送我妹妹回去。”沈南槿慢慢走来，身边还挂着沈萱，沈萱见着大哥的尸体已经吓坏了，扒着沈南槿的腰不松手，一个字儿也不能往出说。沈南槿脚步很慢，道：“夫子说了，今天学堂不上课，其他同学已经离开了，九殿下自便，我和七妹妹一起送五妹妹回去。”
南宫宸挑了挑眉：“你身边都有一个妹妹了，难道还同时照顾两个妹妹，只怕不能精心照顾，还是我来吧。”
沈南槿冷着脸重复了一遍：“九殿下自便，我和七妹妹一起送五妹妹回去。”
南宫宸直摇头，施施然的离开。
沈南槿、沈萱送沈棠回院，一回去红袖就来打听。
“大公子出事儿了？小姐怎么回事？听说燕家小姐被吓得哭哭啼啼离开的，燕承少爷四处跟人说，大少爷自杀了！”
“我不知道。”沈棠摇了摇头。
沈南槿呵斥道：“少打听这些！这消息传的怎么这么快？”
红袖怯怯的说：“是三少爷跟前儿的巧玉说的。”
沈南槿皱眉：“沈瑶怎么不管着点儿他？”
沈萱露出一双大眼睛：“二哥我怕，我想回去找娘。”
沈南槿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就领你去。”
沈南槿作为家中年纪最大的哥哥，还是承担起了保护妹妹们的职责，嘱咐了沈棠几句，便带着沈萱离开。
沈棠觉得脑袋有些疼，让添香给自己熬点药，服用了过后就躺上了床。
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惊骇了，大哥怎么会死呢，而且死在了学堂，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流言蜚语传得很凶，晚上就传成了是冤鬼索命。
大理寺的人来检查过，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只有可能是自杀，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呢？
冷风吹灭了香炉中的残烟，燃尽的烛灰早已不再温热，沈棠觉得有些冷，起身去关窗户。
就见内室的帘子被掀开，红袖走进来道：“小姐，二小姐过来了。”
沈棠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么晚她过来做什么。
出去一看，沈瑶的脸色很难看。这并不奇怪，家里面突然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肯定都难受。
沈瑶身姿生得丰满，平日里即使上学也要浓妆艳抹，如今卸去了妆容，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无神，身上穿着白日上学时的鲜艳牡丹花红色金边衣裙，越发的衬的脸色不好。
她看着沈棠咬了咬下唇，然后说：“现在外头都在传，说三郎欺负大哥，所以大哥才自杀的。”
沈南槿喝令红袖不许瞎说，沈棠院里倒是没人议论。
红袖去泡茶，沈棠在沈瑶的身边坐下：“大哥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被欺负两下就自杀。”
沈瑶点头：“更何况三郎就是顽皮的些人，也谈不上坏，他能怎么欺负？至多是抄一抄作业，害得大哥和他一起挨手板。外头流言蜚语传的那么凶，会影响三郎的，你们能不能帮我说一说？”
沈棠：“说什么？”
沈瑶：“我是他姐姐，我帮他说好话肯定没用，你在学堂里面一向很有威信，你说一说大哥的死不可能是三郎造成的。大哥性子软了一些，但也绝不是让人欺负的，三郎也没那个本事，二哥还在旁边看着呢。”
沈瑶说的句句在理，沈棠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子谦的死不可能是因为沈君昊，但要具体说是为了什么又谁都说不上来，所以才会引发广泛议论。
他杀可能性太低，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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