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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空洞的看着墙上的钟表，“他又出差了，飞一次至少七八天，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好啦，这不还有我陪你嘛，要是你自己不敢，晚上我去陪你住。”童弥百无聊赖的往桌上一趴，摸出手机刷了刷朋友圈，“快十一点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你好像不是来实习的。”温糖逗她：“童弥，你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虽然经度事务所的规模不大，但是为了提升员工待遇，韩伽南专门在大厦二楼租了一家餐厅做食堂。起初温糖觉得开食堂完全是多此一举，可是后来发现，相比其他事务所，经度的员工流失率确实远远小于其他律师事务所，这才恍然大悟，想来其中也有这个食堂的功劳。
童弥小嘴一撇，“温糖姐，你可别诬陷我，还不是咱们办公室总是闲着，你这个头儿都没活儿干，我这个助手当然闲着啦。”
童弥这话不假，自从温糖从温律师成了温副总，不仅有了单独的办公室，就连每天的工作都轻松多了：往下看呢，普通的案子很少递到她手里，下面的律师能办都办的差不多了，根本犯不上她插手；往上看呢，大案要案都是韩伽南负责，就连每个月事务所的盈利也是韩伽南计算。到最后，温糖的工作不过就是核对一下收支，再按股份领工资。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才二十六岁，正该拼搏的年纪，就提前过上了六十二岁的养老生活。”温糖端起马克杯，学着机关老干部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喝了一口茶水。
“哦对了，你期末考试怎么样？”温糖忽的想起来，前几天童弥天天叨咕着复习，好像这几天鲜少提起，便随口问道。
“小小的期末考试而已，当然是稳过啦。”童弥洋洋自得，“期末考试一小步，走向毕业一大步。”
“哪儿来的歪理。”温糖抿嘴也掩不住笑意，“虽然快毕业了，你也千万别在学业上松懈，别因为这份工作耽误成绩，懂吗？”
“当然啦。”童弥坐回工位上，学着温糖的样子看卷宗，能不能看懂不知道，反正动作神态倒是学的有鼻子有眼儿。
钟表的分针刚指到六，童弥赶紧从工位上蹿起来，拽着温糖就要下楼：“温糖姐，快快快，今天食堂有鸡腿，去晚了就没有了。”
“不用那么着急。”温糖哭笑不得，“童弥，我好歹也是个副总，不会连鸡腿都轮不上吧。”
然而事实证明，别说是副总，就算是韩伽南亲自来了，他也抢不上了。
因为信了温糖的鬼话，导致童弥不仅没抢到鸡腿，连食堂近期热门的烤五花肉也没她们俩的份儿。无奈，童弥只好端着一盘绿幽幽的素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脸幽怨的往嘴里扒饭。
韩伽南一进食堂，看到的就是怨气冲天的童弥，再转移视线，看到温糖与童弥相对而坐，两人都苦着脸，面前的餐盘都是绿油油没一点荤腥。
四下一打量，反正也没有空座，索性长腿一跨走到温糖那桌，站在一旁明知故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集体减肥吗？”
温糖看到韩伽南，自觉地往一侧靠了靠，给韩伽南留出一个空座，语气一如往常：“坐吧。”
童弥则好像看到救星，哭丧着脸道：“老板，不是我们不想吃肉，是根本就抢不到啊。”
看到童弥这副仇大苦深的模样，韩伽南嘴角微微一扬，似是有点好笑的意味，随手把自己的餐盘放在桌上，旋即靠在温糖那一侧落座。
童弥一看韩伽南的餐盘就傻了，好家伙，里面不仅有鸡腿和五花肉，还有普通员工没有的几样卤味。
“这区别也太大了吧。”童弥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韩伽南的餐盘，又看了看自己的餐盘，眼泪都快下来了，忍不住碎碎念：“果然，当老板就是好，椅子比普通员工的舒服不说，鸡腿儿五花肉还管饱。”
“想吃吗？”韩伽南看着童弥，扶了扶眼镜，问道。
童弥把头点的像捣蒜，“想吃想吃。”
“那我给你出个谜语吧，你要是猜对了，我就把鸡腿分给你，怎么样？”韩伽南问童弥道。
童弥自然愿意，连忙催他快说，“什么谜语，给我听听。”
一提起谜语，温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韩伽南清了清嗓子，问道：“在我面前有一只非常吵的麻雀，请问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它闭嘴？”
“给它喂点吃的？”童弥答。
韩伽南摇摇头：“不对。”
“打它一顿？”童弥又猜。
韩伽南还是摇头，“不对。”
这下童弥没辙了，破罐子破摔答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它杀了吧！”
韩伽南晃晃食指，然后认真的揭晓谜底，“只要压这个麻雀一下就好了，因为‘压雀无声’。”
压、鸦雀无声？
温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很好，这个冷笑话讲完，现场确实鸦雀无声了。
偏偏韩伽南总也没有自知之明，一定要在讲完冷笑话之后问这么一句：“不好笑吗？”
“哈……哈……哈……”温糖配合的拉扯一下嘴角，做出乍一看勉强像是笑容，实际上更像极了便秘的表情。
她连敷衍都不想敷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韩伽南，你讲冷笑话的时候真的特别尴尬，你就放弃搞笑这条路吧，它真的不适合你。”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讲冷笑话能拉进我和员工之间的感情。”韩伽南说的一板一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看温糖不为所动，甚至还试图从旁观者里寻找认同：“童弥，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笑的啊，鸦雀无声，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显然，反射弧略长的童弥到现在才进入状态，而且她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感觉……很好笑？
“你看，正常人都觉得很好笑啊。”韩伽南以童弥为例，向温糖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趣的人。
童弥附和着点头，对温糖道：“确实很好笑啊，难道温糖姐你不觉得好笑吗？”
温糖惊了，看到面前两个人一唱一和，刹那间温糖竟然有些自我怀疑：难道？她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呐，你的鸡腿。”韩伽南主动把餐盘推到童弥面前，“古有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今有你我，鸡腿猪肉庆相逢。”
“给我啦？”童弥目光全落在那个鸡腿上，得寸进尺道：“那个五花肉呢？也归我？”
韩伽南倒是十分大方，“都归你。”
“哦对，我还有一个冷笑话。”韩伽南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已知现在每个白领的基本工资都能达到三千元，请问我国古代最早的白领是谁？”
“我知道了！是孟母！”童弥啃着鸡腿答：“因为孟母三‘迁’，对不对？”
“bingo！”韩伽南打了个响指，继续问：“还有还有，如何不花钱不动手，就能把小杯的饮料变大杯？”
“我知道，念大‘杯’咒。”
两个人越聊越火热，嘻嘻哈哈笑声不断，只有温糖侧身撑着下巴，在一旁幽长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她才是那个没有搞笑天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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