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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她收到了左澄江的微信,让她帮忙把左越喊出来的。
叶南秋本意是不想再掺和他们两个人的事,又怕再让左越不高兴,可左越那天见到左澄江时,云朵变成黄色打底这件事,让叶南秋耿耿于怀。
她不知道兄弟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左越见到左澄江,情绪的底色还是开心的。
叶南秋想赌一次,赌左越也愿意和左澄江修复关系。
到了餐厅门口,左越就觉得不对了,“不是去吃滋滋有味吗?”
叶南秋顿了一下,硬着头皮撒谎,“大晚上吃那个多不健康啊,李哥知道会说我的,我们吃点儿好的,淮扬菜。”
左越狐疑地皱皱眉,没有多想,先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几位,有预定吗?”服务员上前搭话。
左越不吭声,看着叶南秋。
叶南秋扶了扶墨镜,干笑,“有预定的,我们自己过去就好,我认识路。”
往包厢走的路上,叶南秋看着头顶小白云的左越,实在良心不安,一把把他拉住,“我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是左先生让我把你约出来的。”
左越一怔,小白云要变成小灰云了。
叶南秋闭上眼睛,视死如归道,“我承认先斩后奏是我不对,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就回去吧,对不起啊,我跟你保证过不掺和你们俩的事的。”
左越站了半天没动,半晌他迈开步子拽了叶南秋一下,“走吧。”
叶南秋抬起头,“你愿意去见他?”
“不然怎么办?”左越说,“你都答应了,总不好驳你的面子,我不想去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叶南秋绽开笑容,小跑着跟上去,“嗯嗯嗯,不会有下次了!”
左澄江已经做好了左越进门看到他就扭头离开的准备,没想到他推开门,看都没看自己,就找了个座位径直坐下了。
叶南秋跟着他身后进来,给左澄江递了个眼神,坐在了左越旁边。
左澄江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给两人斟了茶。
他喊了服务员上菜,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左越,“小越,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不好意思啊,让叶子骗你出来。”
“你也知道是骗。”左越喝了口水,不耐烦。
叶南秋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他头顶的云现在是浅浅的黄色,夹杂着一点儿很不易觉察出的灰。
“我不是喊不出来你吗,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左澄江委屈巴巴地说。
左越叹了口气,“有什么直接跟我说,离叶子远一点,谁不知道你借着粉丝的由头故意在这里套近乎,左澄江,你这点儿小伎俩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的。”
“没有没有,左先生没有对我做什么的。”叶南秋底气不足地解围。
“我真的是叶子粉丝!”左澄江掏出手机,点开音乐app给左越看,“不信你看。”
“啧。”左越抬手挡了一下,冷冰冰地看着左澄江。
左澄江的手停滞在半空,末了悻悻收回了手机,转头跟叶南秋说,“真的叶子,我没骗你,不信吃完饭我们去ktv验证。”
“没完了还?”左越一挑眉,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盅,气场很足,“有事说事。”
“你怎么老觉得哥哥叫你出来就是有目的的呢?”左澄江抗议道。
左越歪头看着他,“哦,所以就是纯请我吃饭?”
“这倒也不是……”左澄江心虚地笑笑,“首先是想借机跟你联络一下感情,其次才是说工作上的事。”
左越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左澄江不再挣扎,咂咂嘴,“行吧,那先说事,之前电话里一两句的没说清楚,方旭那边的意思是,你究竟想开什么条件,才愿意卖‘蓝耳’。”
“没条件,我不卖,还要我说几次。”左越回。
左澄江解释,“是这样,就是就算你把技术卖给百川软件,你蓝耳的使用权还归你,不是买断的,你还是可以用你的这个技术,他也不是要你的蓝耳,只是要你这项技术去开发游戏。”
“我知道,我不卖。”左越态度很坚决。
左澄江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左越眼一横,他又默默挪开了一个位子,语重心长地说,“小越,你听哥一句劝,我觉得把技术卖给方旭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的想法,没有钱是办不了的,你在研究院工作挣不到钱,做生意是不好听,可是你有了钱之后,就可以摆……”
“咳。”左越咳了一声。
左澄江下意识看了一眼埋头吃饭努力让自己成为一捧空气的叶南秋,改口,“就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工作,也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好,你有头脑有技术,止步于此未免可惜,哥哥是为你好。”
“为我好……”左越低低重复了一遍,摩挲着茶盅,“你才是他们合格的儿子。”
“什么?”左澄江没听清。
左越抬高声调,“我说,你才是爸妈合格的儿子,深谙利益至上的道理,虽然你们理念不同,但我觉得爸爸听到你刚才那番话,会很满意的。”
左澄江心里不太舒服,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小越你怎么……”
“别说了,来都来了,我原本是打算跟你好好吃顿饭的,”左越打断左澄江,作势起身,“结果你三句话不离……算了,你们吃吧,我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推门离开,他那朵灰黑色的云,跟着他消失在了门口。
“哎小越,小越!”
左澄江准备追出去,被叶南秋喊住了,“左先生,别追了,追上也没用的。”
左澄江懊丧地拍了下大腿,求助叶南秋,“叶子,你帮我劝劝他吧,我是真为他好,你也听到了,他这孩子太轴了,他才出社会才回国,不懂里边的利害,而且他有一件一定要办成的事,是很需要钱的。”
“我知道你为他好,其实我是站在左先生你这边的,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两次,也是因为我站在你这边。”叶南秋说。
没等左澄江寻求认同,她又开口,“我现在的状况摆在眼前,深知钱的重要,但是事不过三吧,你都跟他说过两次了,我觉得左教授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以他的智商,也能明白其中利害,不需要你再多说,他现在这样,是真的不在乎钱吧。”
“可是……”
“我知道,左先生是为了他好,我也听明白了,他在研究院住宿舍、拿死工资,跟你们做生意的话,一定比现在前途无量,可我们抛开别的不说,不说他那些我现在还是觉得很可笑的理想啊大爱啊什么的,我们就说一个愿意,你描绘的生活很好,问题是左教授不愿意啊。”
叶南秋放下筷子,郑重地看着他,“你如果是抱着和他修复关系过来的,我会帮你,但你要是还让我像今天这样约他出来,我不会再帮你了,还是那句话,事不过三,左教授他虽然是你弟弟,但也是个成年人了,又是人人口中的大天才,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吗?就算他做错了,可是人家愿意啊。”
叶南秋站起身,“我比左先生你更清楚,左教授每次见到你,都是什么样的心情,别再消耗他的心情了,也别再‘为他好’了。饭菜很好吃,多谢款待,我告辞了。”
左澄江愣在原地,看着叶南秋拉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前,透过缝隙,左澄江看到不满十岁的男孩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地对他伸出了手,声音抖得厉害,“哥哥,求求你……救我……”
左澄江和一群朋友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经过他身边,裤腿碰到他颤抖的手,眼睛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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