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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好吧，把哥哥安顿好之后，我可以跟你去吃饭。”
方旭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如果，时间能回到以前就好了。
看着方旭的脸，秦恩婷心酸地想着。
她没有把要和方旭吃饭见面的事告诉秦恩轩的秘书，安顿好秦恩轩后，交代了秘书几句，她就借口要回家那点东西，去车库找方旭了。
方旭已经等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一上车，方旭先开口，“秦总怎么样？”
“你觉得呢？”秦恩婷心里有气，怼了他一句。
方旭自讨没趣，干脆闭嘴。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餐厅，方旭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点好了菜，秦恩婷状态不好，也不能见外人，因此上菜的工作也是方旭身边的周涵洋帮忙完成的。
“你尝尝这个，这是他们最近的时令新品，还好你这周回来了，再晚一天都下架了呢。”方旭把一小碟菜推到秦恩婷手边。
秦恩婷完全没胃口，打断方旭，“你要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方旭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不似之前那么灿烂了，“先吃饭吧……”
“我本来也不是要跟你吃饭的，哥哥他……”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从刚才我们见面之后到现在，你一直都在说哥哥，我都跟你说了我有我的考量，我的想法，我也有我的事业，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完呢？”方旭抬高了音调，语气极差。
秦恩婷看着他，怔住了。
半晌，方旭叹了口气，神色重新缓和，“抱歉，我刚刚有点激动，你听我说完，好吗？”
“婷婷，联合抵制索恩，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索恩家大业大，挡了太多人的路，再这么垄断下去，我们这些搞科技通信的小公司，迟早都会被它搞死，被他收购。”
“我是不想走上这条路的，我想打造自己的商业版图，我也想做第二个索恩，所以我不甘被收购。”
“索恩太庞大了，我们的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绝它命脉，但是可以让国内外我们这些小公司抱团团结起来，与之平衡对抗，谋求一条出路。”
方旭的表情太诚恳，每一句话也极尽真诚，秦恩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为什么要撒谎骗你，何况，我向你保证，我从没有撒谎骗过你一次。”方旭说。
秦恩婷依旧没有全信，“那你怎么解释美国的企业联合政府，不让索恩的手机和通讯网络进入当地的事？”
“我也没想到美国佬那么无耻啊，现在想想，那群美国佬本来就没什么底线，这点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轻信了外人，但我的本意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
方旭说，“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甚至可以把我跟这些人的往来邮件给你看，我一直很尊敬秦总，这是实话，但我也想成为比他更只手遮天的人物，这还是实话，我承认我很自私，因为我的自私，才会没有考虑你的心情，牵头联合抵制索恩，但我怼你、对秦总问心无愧，我更没想到因为那个声明，会导致他昏迷至今。”
秦恩婷沉默了。
她垂着眼，看着面前菜色诱人的食物。
“都是我没用……”秦恩婷说，“其实现在想想，哥哥昏迷可能和声明无关。”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方旭，“你看新闻了吗？哥哥他，应该是被人害了，就是他身边私人医生的助理。”
方旭的脸色跟着凝重了起来，“看了，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第二件事，那个医生你们有查过了吗？”
“医生不会有问题的，”秦恩婷说，“他是一直照顾我爸爸，后来又照顾我哥哥的医生，和我妈妈是远亲，很可靠，而且事发之后警方也第一时间调查了他，他不可能有问题，是我和哥哥都全心全意相信的人。”
方旭点点头，他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开口，“其实，那个医生助理，不久前来找过我。”
秦恩婷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旭，“你说什么？！”
“他说有些消息想要告诉我，知道这些或许能扳倒索恩也不一定，”方旭说，“我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但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想要和我联手陷害你哥哥，之后等你哥哥发病，再抓着我这个把柄，在我身上敲诈一笔。”
秦恩婷仔细想了想方旭的话，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这些话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我不相信啊，感觉是个不入流的骗子，直到他死亡的消息登上新闻，我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了，”方旭说，“但是这事儿不方便电话聊，所以我才一定要见你一面。”
“婷婷，我知道你很爱你哥哥，你哥哥也很爱你，但我一定要告诉你，索恩做到今天，秦总不可能一尘不染，你明白吗？我也是商人，我也不是一尘不染的商人，他树敌太多，身体又不好，有的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对家。”
秦恩婷看着他坚定真诚的目光，犹豫道，“你……真的不骗我吗？”
“从以前到现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方旭商场上说过太多场面话了，但婷婷我向你保证，我的每一句实话、每一分真心，绝对全部都给你。”方旭坚定地保证着。
“可是，你抵制哥哥的事就没有告诉我。”
“换成你是我，你会告诉我吗？你让我怎么开口？我解释过了，我不是为了让索恩死，我是为了让自己活。”
秦恩婷看着郑重其事的方旭，嘴角向下一瞥，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躲进了方旭的怀里，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哭得更大声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子和左教授分手了，她也很难过，我也不敢找她，我想着你骗了我，我也不敢来找你。”
“我根本不会经营公司，我什么都不懂，我甚至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哥哥的秘书在说我，高管也在说我，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废物过，我真的好难过。”
秦恩婷抽抽噎噎地诉说着这么多天的委屈。
方旭揽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亲了亲，“乖，我一直在，不要哭了。”
等她平复了情绪后，方旭不动声色地问，“所以你去北京发生了什么？你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去北京啊？”
“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公司内秦总非常信任的高管知道，明白吗？否则，没有了秦总的索恩，这次就真的挺不过去了。你觉得董事会的那些人，不会把这一大片摊子，瓜分干净吗？到时候，索恩就再也不姓秦了。”
秦恩婷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秘书箍着她的肩，一字一顿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她顿了顿，说，“好像是和科林生物的王总有什么重大合作，他们的总部在北京嘛，告诉了我，也给我看了方案，但是我真的看不懂……就……就不了了之了，他们最后只说让我务必照顾好哥哥，说如果这个合作最终不能促成，索恩就不是秦家的索恩了。”
方旭轻抚着秦恩婷柔软的头发，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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