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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昏脑涨，嘴里还有血液的腥甜，一只眼睛应该是受伤了，肿胀的厉害，很难睁开，蓝耳也不知去了哪里，左越在心里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它的回应。
记忆逐渐清晰了。
似乎是被塞进后备箱里没多久后，车子就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昏过去之前，左越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蓝耳那一声尖锐的尖叫。
他想起来了，白天时，方旭去研究院的宿舍找过他。
当时左越正在收拾行李，对方旭的到访感到十分震惊。
他要去美国这件事，除了左澄江以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研究院那边，说的也是身体极度不适需要动用年假修养一段时间。
左澄江不会泄露行踪给方旭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左越层层保密的行程，还是被方旭探知了。
“方先生有何贵干？”左越冷冷看着面前的来人，语气不悦。
方旭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左越的肩，“左教授，放松点儿，你这样对我提防着，让我很受伤啊。”
左越避开他的手，“有什么事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
左越没动。
方旭嗤地笑了，移开目光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好吧好吧，左教授看来不欢迎我呢，枉我好心一片，得知你要去美国，特来送行。”
方旭的话让左越大惊，他思考了片刻，还是让开了位置让方旭进来了。
等把门关上，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呢？”
方旭毫不客气地挑了个地方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他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现在看出来了吗，我的求贤若渴。”
左越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方旭继续笑道，“都说了放松一点儿，怎么，现在是确认了我的野心和可怕，开始思考叶南秋会不会有安危了吗？”
“她根本不听你的和古华签约，你是不是很不爽啊？”
“她啊，永远最爱的是自己的事业，根本没有把你排在第一位。”
“你到底想说什么，要干什么？”左越打断方旭。
方旭哑然失笑，“别紧张左教授，你都要远走高飞了，我也不会扣着叶南秋给你使绊子，她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再附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
方旭从上衣口袋内侧掏出了一只小小的录音笔，交到了左越手上。
左越狐疑地接过来，按下了播放键。
方旭不太清晰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现在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吴博然坚决不愿意卖股份，我也很头痛啊。”
吴博然，声声慢创始人之一，左澄江的前老板。
左越一怔。
里边传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声，“你不是说他好色吗？他那个创始人已经同意把股份转让给你，也收了你的钱，很多事情就都好操作了呀。”
方旭没有说话，似乎在引导那个女声继续说下去。
片刻，她想起了什么，开心道，“我这里有一个好人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谁？”
女声的语气更愉悦了，“叶南秋怎么样？她一直走性感路线，骚的一批，贼适合推荐给你吧？”
“叶南秋？”方旭思考了半晌道，“是谁？给我看看照片。”
????几分钟后，方旭轻笑出声，“好像是很符合吴博然那家伙的审美。好啊，那就选她了，回头送她去见吴博然吧，多人运动加吸毒加出轨女明星，既然不愿意卖股份，那就引爆舆论之后，去坐牢好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左越的脸色十分难看，握着录音笔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意思，我说了，今天我是来送上诚意的。”方旭极绅士地淡淡一笑，“这段录音是当初叶子深陷小三丑闻的真相，我为了得到声声慢的股份，买通了吴博然的合伙人，但吴博然迟迟不愿意交出股份，于是抓住他好色的弱点，我就……”
“你也听到了，当年我根本不知道叶南秋是谁，要不是许知之‘倾情推荐’，小三的帽子也不会扣在叶南秋的头上。”
“而许知之，据我所知如今是叶南秋的死对头呢，你要是把这份录音曝光，她可就彻底凉凉了。”
“说来叶子也是可怜，运气不好，好巧不巧偏偏就是她，还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呢。”
方旭凑到左越耳边，声音轻且柔，但左越听来极度不适。
他侧身避开方旭，冷声道，“据我所知，许知之是你的前女友吧，要对一个和你有过感情的人这么手段毒辣吗？”
方旭低低笑着，“事业才重要啊，前女友算什么？这一点不止左教授你，就算叶子也与我感同身受吧？”
方旭扬了扬下巴，“怎么说，要不要接受我真诚的大礼？左教授，我可是为了你，把自己都搭上去了，这段录音要是曝光了，百川的销售额估计连续一个季度都要断崖式下跌，怎么，还不够诚意满满吗？”
左越没有片刻犹豫，把录音笔丢在了茶几上，“方先生怕是要失望了，我已经和叶子分手，跟她没有关系了，她与谁交好交恶，也与我无关。”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旭，“方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还要收拾行李赶飞机，就不送了。”
说罢，左越回到客厅，继续蹲下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方旭没说话，也没动，保持刚刚的姿势，看着左越忙碌的背影。
片刻，左越听到他极轻地说了一句，“左越，你非得这样吗？”
非得让别人把尊严都丢在地上求着你、巴结着你、上赶着，你都要不识抬举吗？
就非得敬酒不吃，是吗？
蓝耳看到了方旭的那张脸，阴鸷、不悦。
“他的脸色好可怕，你确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
“随便吧，反正该上交的我都上交了，该断开关系的我也都断开关系了，就算他一时气急直接把我捅一刀，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左越在心里冷漠地说了一句。
“你疯了？胡说什么啊！”
蓝耳的话音未落，只见方旭拿起手机，幽幽对着里边说了句，“小陈，左教授就是不愿卖我的面子啊，麻烦你上来，咱们一起劝劝他吧。”
脚步声打断了左越的思绪，他强打精神地朝外看了一眼。
灯光太刺眼，他什么都看不清。
“哟，看来我们的大教授醒了呢。”是方旭的声音。
走近后，除了那个高挑的轮廓，左越依旧看不清什么。
甚至周围的环境、有几个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看不清，灯光实在太刺眼了。
头很痛，眼睛也很痛，就连维持大脑的基本清醒都很难做到。
蓝耳不在，不知道被这群人弄到了哪里，不过他们是绝对不会找到蓝耳的主体的，发现危险后它也会马上从那个蓝牙耳机里自我切断。
“这灯是谁买回来的？这么热的天开这么大瓦数的，太热了吧。”方旭皱了皱眉，“关上吧，我有话跟左教授说。”
灯关上了，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动。
左越短暂失明片刻，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似乎是一间密室，周围有三个全副武装的持枪男人。
左越的手脚用铁链固定在一块巨大的白色长板上，持“大”字型强行站着，方旭觉得他现下这个姿势实在好笑，忍俊不禁地回了一个同样的姿势。
“左教授，欢迎来到未来将成为中国顶尖的一号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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